宇文燕有意落在他們身後,多多的身影老在他眼前晃動,他看到她和田原親熱的情形,直覺得一陣陣酸楚。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解嘲地笑了一下。
他把目光從多多的背影移開,看著路旁的景色,可不知不覺,目光又移回到多多身上,呆呆地注視著。
不知何時,依依來到他的身旁,突然叫道:
“在下,你看什麼?”
宇文燕嚇了一跳,臉刷地紅了,他趕緊俯下身子,猛灌口酒,隨即伏在馬背上猛烈地咳著。
等到他抬起頭時,依依朝他狡詐地夾夾眼睛,咯咯笑著,宇文燕尷尬萬分,囁嚅道:
“依依姑娘,我看,我看八成快到浙江地界了。”
依依微笑不語,低著頭,與宇文燕並馬前行,許久不出一聲。
等到宇文燕慢慢把她忘記,目光重又直直盯著多多的身影時,依依驀地大叫:
“臭丫頭!”
多多聞聲猛然回頭,恰看到宇文燕那雙癡呆的深情的眼睛,四目相對,倆人的目光顫了一下,迅疾避開,彼此都十分難堪。
依依哼了一聲,抿緊嘴唇。
宇文燕時常自責不已,深覺得自己不該與他們同行,有許多次,他都想啟口告辭,可往往欲言不止。
今日暗下決心明日說什麼也得走了,可到了明日,又是遲疑不決,如此一直快到浙江地界。
到了杭州,田原回到丐幫,多多姑娘自然是與他在一起的,而自己,說什麼也不便在丐幫逗留,隻好一走了之。
宇文燕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睛裏隱隱有淚光閃動。
他取過酒壺猛灌一口,登覺得一陣難忍的疼痛猛襲過來,連哼都未及哼一聲,眼前一黑,一頭栽到馬下。
等他恍恍惚惚醒來,躍入眼簾的是田原和依依並切的目光,多多站在倆人身後,靜靜地看著這邊。
等到宇文燕睜開眼時,她已轉過身去,緩緩走到自己的馬旁,低頭整理著馬韁。
田原道:“宇文兄?”
宇文燕苦笑著搖搖頭:“不礙事,不礙事,馬被絆了一下,不小心就摔下來。”
依依吃地一聲笑開,宇文燕的臉微微一紅。
這日清晨,一行人過了棲霞關,就已到了浙江地界。
過了關後,接下來就是綿延無盡的群山,寥無人影,一行人一直走到酉時,早已饑腸轆轆,卻始終沒見一戶人家,更別說酒肆飯館了。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田原等已餓得垂頭喪氣,依依眼尖,看到遠處有一間茅屋,叫道:
“快看,有人家。”
田原笑道:“分明是棄之不用的破倉房。”
依依聞言,剛提起的興頭頓時索然,失望地歎了口氣。
雖然如此,他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拐上通往茅屋的山道。
穿過道旁正在抽芽的嫩綠柳樹,眼前是一條小溪,眾人隻覺眼前一亮,離他們不遠處有架獨木橋通到小溪的對麵。
橋的那邊,站著一個老翁,手持釣竿,不停地提起放下,那模樣不象是在垂釣,倒象是用釣竿驅趕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