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琛昨夜一直在昏睡,直到今早五點多才醒過來,裴浩然整晚都守在他身邊,見虞琛蹙起眉頭,裴浩然暗沉的眸光瞬間亮了起來,他激動的呼吸有些紊亂,“總裁,您醒了?”

虞琛昏昏沉沉的睜開眸子,泛白到起皮的嘴唇微不可見的動了動,聲音很小的說道:“嗯。”

“醫生說你急性胃出血,還有些輕微的酒精中毒,總裁,下次咱們能不能不要這麼猛地喝酒,很傷身體的。”裴浩然一夜沒睡,臉色蒼白的盯著虞琛,眉頭微蹙著道。

虞琛譏誚的笑著,沒想到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身邊跟著的人竟然是裴浩然,昨夜要不是他及時叫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他怕是早已沒命了,那股濃烈的血腥味至今都還彌留在虞琛的口腔裏,回想起來,虞琛心有餘悸。

“傷身體又如何,我的這顆心,早已破碎。”虞琛目光呆滯的偏過頭,愣愣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針頭,視線跟隨著轉移到了天花板上,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很好,沒想到,失去周曼純給他造成的打擊,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總裁,您別那麼悲觀,活著就有希望啊,您這又是何必呢?”裴浩然沉沉的歎了口氣,眉頭擰的死死的望著他,眼前的虞琛像是變了個人,過去,他從未那麼悲觀。

“你愛過嗎?”

“我……愛過,但是比起總裁您對周小姐的愛,我真不敢說自己愛過。”裴浩然垂著眸子,十分耿直的說道。

誰沒愛過,隻是沒有像虞琛這樣瘋狂的愛過。

到了某個年紀,很少會有人因為愛情做出衝動的事情,反正人人都動過,沒有誰離不開誰這個道理。

裴浩然覺得,這年頭想要邂逅愛情,還真是難,每個人的心底似乎都裝著一個不可能的人,在心沒有徹底掏空之前,草率的開始一段感情,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病房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聽見裴浩然提起周曼純,虞琛鋒利的眉尖再度蹙了起來,他勾了勾唇,嘴角劃過一抹冷笑。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當初沒有選擇回國,我總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有資本了,我可以守護好她,帶她回到故鄉,可是……我終究輸得一敗塗地。”虞琛幽幽的說道,心疼的像是被一把利器割傷,鮮血淋漓。

裴浩然緊緊地抿著唇,安靜的望著他,更加不敢提昨晚他給周曼純打電話的事。

“總裁,我去買點粥,您在這裏等我,有事按一下這裏,護士會來的。”

虞琛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好。”

裴浩然邁開腿,腳步跨得很大,昨夜怕打擾到虞琛休息,他將手機調成了靜音,直到走進電梯,裴浩然才敢再度給周曼純打一通電話。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陣親切的女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裴浩然納悶的攥著手機,心裏頭一陣困惑,在他的印象裏,周曼純絕對不是一個那麼心狠的人,她當初肯收留虞忻,就見證了她很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