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猜出了荀談的心思,九叔依舊是背著雙手,迎著涼風,衣袂飄蕩間,一副高人風範地平淡說道:
“不錯,我早就知道了,這次也是周家人拜托我尋回周老爺的屍體的。”
荀談:“......”
“好了,繼續吧!”
兩人接著趕路。
從夜裏到淩晨,走了整整一個晚上,荀談身後的野屍隊伍也逐漸壯大起來。
直到遠處有雞叫聲傳來,九叔才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大路右麵,隱藏在霧靄之中的村莊。
“快點兒,天快亮了,先將屍體寄存到村子裏的義莊,我們去村子裏麵轉轉。”九叔背著手,催促道。
荀談聞言鬆了口氣。
還好他修為有進,有純陽氣護體,才能經得住這麼折騰,要是擱在秋生和文才身上,那倆個家夥不撂挑子才怪。
“師父,我們是不是先找點東西吃?”走了一晚上,體力沒有耗空,肚子卻出聲抗議了。
“別急,肚子留著,今中午師父帶你去吃席。”九叔仍是一副“老夫早有預料”的樣子。
話音一落,又覺得自己有壓榨勞動力的嫌疑,在胸前掏了掏。
“呶,這還有塊餅,你吃了吧!”抓著餅的右手朝著身後的荀談遞出,左手不經意間擦了擦嘴角的餅渣,順帶著彈了彈道袍上的碎屑。
“師父,您什麼時候還帶了幹糧?”荀談接過幹餅,一臉詫異。
義莊壓根兒就沒餅啊!
整理了一番的九叔沒有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變戲法似的在道袍下一掏,取出一個水壺。
“吃完了記得喝水,免得噎到自己。”
荀談接過水壺,心裏總覺得吃獨食的行為不好,也不能把老人家給餓著了,想了想後,將餅遞了出去:
“師父,要不還是您吃吧,我年輕,身體好,能扛餓,喝兩口水就行。”
“不用,為師修為高深,別說是一頓不吃,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也沒有大礙。”九叔淡定地拍了拍荀談的肩膀。
心中卻暗道:“我已經吃飽喝足,再吃也吃不下了。”
“多謝師父。”荀談免不了又是一番感動。
他從昨天下午睡到晚上,醒了之後直接出發,壓根兒沒吃下午飯和晚飯,又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真快餓扁了。
九叔點了點頭,側過身子,一手捂住嘴巴,悄悄地打了個飽嗝。
等荀談墊了墊肚子,兩人沿著鄉間小道向著村子而去。
因為九叔之前來過這裏,熟門熟路,找到了村裏的義莊後,將屍體一一放好,又取出香燭等物拜了拜。
“你去練功,為師要在此打坐了。”吃飽喝足的九叔略感困乏,伸了個攔腰,找了幹淨地方躺著。
而身為徒弟的荀談,隻能在院子裏對著朝陽吐納,練習了數遍拳法,在院子裏借著太陽打盹。
陽光暖洋洋的,就像是蓋上了一床薄薄卻又暖和的被子,眼睛剛一合上,就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大中午了。
“睡好了?去準備準備,我們吃席去。”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荀談扭頭一看,不知何時,九叔已經換上新衣,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的。
“是,師父。”
這老年人就是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