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道長家。
荀談與師叔站在屋簷下,觀望許久,便見遠方一道電光劃破夜空,照得那片山林如同長著怪手怪角的夜叉鬼物。
傾盆大學一時而收。
四目道長一顆心卻跌到穀底。
“家樂,去取我的劍來。”
家樂領命而去,不多時,取來四目道長常帶在身的鐵劍。
“荀談,跟我一起去看看。家樂,守在家裏。”
說著,言語一頓,又有些不情不願地叮囑道:
“要真遇到什麼事兒,去找隔壁的老和尚幫忙。”
“走。”
言罷,荀談跟著四目道長匆匆而去。
好在雲散月出,有明月指路,荀談一行腳下飛快,不多時,衣襟上已是沾滿了泥點。
順著這條唯一的小路一直飛奔了半個多小時,對麵有兩道身影同樣飛奔,向著他們跑來。
“什麼人?”荀談按住火精劍,高聲喝問。
“是荀談師弟的聲音?”對麵那兩人中當即有一人認出了聲音,立刻高聲回道:
“荀談師弟,我師兄弟是千鶴道長座下弟子,奉命來請四目師伯出手,還望師弟能帶我兄弟前去。”
“千鶴師弟怎麼了?”四目道長眉頭一皺,上前問道。
“是四目師伯。”對麵那兩人當即大喜,連忙跑了過來,出言懇求,帶著幾分哀意。
“求師伯救救我師父吧,那僵屍快要出世了。”
“什麼?速速帶我前去。”四目道長眉毛一豎,連忙招呼著幾人前往。
跟著這自稱“小西”“小北”的師兄弟二人一路急趕,荀談便看到了前方叢林中影影綽綽的火光,以及不時響起的哀嚎聲。
尤其是剛剛下過雨,空中飄散的泥土味夾雜著一股刺鼻的血腥。
死人了。
“快走。”
四目道長恨不得飛起來,從泥濘小道跑了出去,看向了這片穀地。
帳篷之前,不見人影,而在旁邊一具蓋著棺蓋的金棺上,正有一身穿法衣的中年人坐在那裏,麵色慘白,手持桃木劍,不時刺入身前擺放的數具屍體。
“千鶴。”四目道長連忙衝了上去,走進一看,此時的千鶴道長麵色慘白,額頭不時有黃豆大的汗滴落下,兩臂之上,布滿了撕咬過的帶血傷口。
“師兄,救我。”千鶴道長抬頭一看,不由疾呼。
此時他的隻是雙臂受傷,還有得救。
但四目道長卻是心中一涼。
糟糕,他忘了帶糯米。
“師叔,讓我來。”和小西小北走上前來的荀談一見此幕,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伸手從布袋裏取出一個竹筒,拔下塞子,乳白色的糯米倒入了手掌中。
旁邊的小西小北連忙將千鶴道長兩臂的衣衫撕開,十數個血窟窿出現在了眼前,旁邊的皮肉已經腐爛,讓人觸目驚心。
荀談抓起糯米,向著那些血窟窿上按去,仿佛冷水濺到滾油鍋的聲音響起,縷縷青藍煙氣從指縫透出,麵色堅毅的千鶴道長忍不住痛呼出聲。
“啊......”
四目道長扭過頭去,看向了地上的屍首。
除了一隊兵卒之外,還有那幾個江湖打扮的人士,另外還有那個被稱為烏管事的“男人”。
看到了四目道長的動作,千鶴道長無力地抬起臂膀,指了指中間的帳篷。
“師兄,還有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