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有絲絲光透進來,她知道天色漸漸亮了。
身後摟著她的人並沒有動靜,也是,昨天晚上被他折騰了一晚上,他現在怎麼可能會醒來?
丁小夕知道,其實她不討厭他,否則為什麼會讓他碰了自己一次之後,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房間太靜,靜得幾乎是可以聽到他們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她不敢動,因為一動,開刀的部位就會隱隱作痛,昨天晚上她咬著牙一聲不吭,那種天生的執拗讓她就算是痛都不肯開口說一句。
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在懲罰自己。
或許這樣她才會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和裴煜夜做了什麼事情,至少疼痛不會讓她意亂情迷。
她就這樣閉著眼,側身躺著,一動不動,耳朵卻是聽著身後的人清晰的呼吸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開刀部位的疼痛一來一去的,她倒是真睡不著,最後整個人都麻木了,身邊的人才動了動。
他醒了。
她頓時緊張起來,越發小心翼翼地閉著眼睛,就連呼吸都刻意放緩了,隻是為了騙過他,不想大眼瞪小眼,她覺得每次和他麵對麵都像是打仗,太累了。
要守護著自己的城池,還要預防著他的猛烈攻擊
沒一會,身邊的男人翻身下床,然後是他穿衣服的聲音,聽得出來,他好像刻意放輕了動作。
等到褲子拉鏈拉上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他的腳步聲,在床邊來來去去,因為是閉著眼睛的,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過了半響,他似乎是在自己這一邊輕輕坐了下來,她隻覺得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隨之而來,整個人徹底僵硬了。
誰知道他卻突然伸手,輕輕地幫自己撥弄了一下額發,最後隻覺得額頭一熱,他的吻就這樣落在了她的額上
那麼一瞬間,心裏仿佛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她隻覺得自己最後的防線都開始徹底崩潰,喉頭一癢,差點就要忍不住咳出聲來。
倒是很佩服自己的定力,硬是給逼了回去,就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並沒有在床邊坐太久,又是過了一會,她清晰地聽到了他輕輕推開房門,然後走了出去,最後是大門口傳來的關門聲,她知道,他終於走了。
他人一走,房間裏麵頓時少了那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而他的氣息卻還是殘留在了她的鼻間,或者是,她的心上
不過她心跳總算平穩了點。
緩緩睜開眼,瞪著天花板幾秒,鼻子一酸,居然有什麼東西劃過臉頰。
伸手胡亂一抹,居然濕濕的,她心裏堵得慌,默默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最後一次!
他和她的最後一次!
這場荒唐的遊戲應該要結束了!
一個人又是躺了一會兒,其實很累,可是傷口的疼痛卻是讓她再也睡不著了,最後終於摸索著咬牙爬起來,走路的時候,她幾乎是按著傷口走的,因為稍稍一用力,就會疼,她倒是很佩服自己的忍痛能力,昨天晚上被裴煜夜那樣折騰都不喊疼,現在一放鬆下來,穿件衣服都覺得吃力。
天完全亮了之後,她還是乖乖去了醫院。
還是上次那個主刀醫生,傷口完全開裂了,隱隱可以看到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