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就扭頭看著窗外,留給他一個冷硬的側臉,耳邊卻是突然飄過他的歎息聲,她心裏意外,他卻已經伸手輕輕覆上了她的傷口處,聲音無限溫柔,“你可以告訴我,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按照往常,她一定會毫不客氣反唇相譏,或者冷冷地撥開他的手,或者是冷嘲熱諷一番,可是此刻的她居然沒有出聲,隻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心裏頭莫名其妙就覺得有些委屈
人在病痛中,仿佛別人的一點點關心,也覺得很是受用。
她想,她現在就是這樣的,她渴望的其實就是這些微不足道的。
裴煜夜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低頭看著白紗,慢慢的用手又輕又柔的來回撫摩。車廂內極靜,靜的可以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而他的就輕輕掃過自己的頸項
輕輕的,跳躍的
“裴少,去哪兒?”前麵開車的林森突然出聲問。
裴煜夜手一頓,想了一下,看了看丁小夕,很紳士地問:“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可以嗎?”
丁小夕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這個時候居然這樣紳士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人家都這樣說了,她要是再板著臉拒絕反而顯得自己小心眼了,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可以。”
裴煜夜臉上一陣欣喜,又問:“想吃什麼?”
她倒是收起了一身的囂張跋扈,語氣難得溫和:“隨便吧,隨便找個地方。”頓了頓,又淡淡地說:“其實你不用這樣客氣,隻是一頓飯而已。最好是不能讓別人看到的,我不介意你包場,我可不想吃飯吃到一半有記者出現。”
裴煜夜眯著眼看她,原本欣喜的心情瞬間降至冰點。
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就是這樣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她到底想要什麼?這個世界上多少女人想要和他有關係,而她呢?居然這樣不知好歹!
要換了以前,他一準是把她趕下了車,不過想了想算了,她生病了,剛剛動過手術,他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
索性不再說什麼,車廂裏的溫度也隨之一下降到冰點。還是林森善解人意地打開了音樂,似乎想緩和一下這種氣氛。
音樂輕柔和緩,讓人心情舒暢。藝術之間都是相通的,喜歡美術的人,幾乎沒有不愛音樂的。
也許之前神經繃得太緊了,這會放鬆下來,她有點小愜意,她想起了以前自己買的那台錄音機,坦白說,再好的音樂從那廉價的音箱裏放出來,也跟彈棉花一樣。
所以,有錢真好,連音樂都格外動聽。
沉寂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於是轉過臉,問身邊的男人,“你為什麼派人跟蹤我?”她伸手指了指林森,“他今天一天都跟著我?”
裴煜夜嘴角一沉,幹脆閉目養神,似乎不怎麼願意搭理她,“我更願意把它理解為保護。”
冠冕堂皇!
她嗤之以鼻,“我很安全,不需要保護!”
裴煜夜重新睜開黑眸,側目掃了她一眼,卻沒有出聲,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並不打算再說話。
丁小夕見他不說話,撇了撇嘴,也選擇了沉默,扭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