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當然知道,可是她卻不動聲色,旋轉木馬漸漸停了下來,他盡在耳畔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有人說旋轉木馬是見證兩個相愛的人的愛情遊戲,隻要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同時坐在旋轉木馬上,木馬就會載著他們到一個完美的天堂,他們的愛情就會天長地久。”
她還在詫異為什麼他會對如此感性的東西這麼清楚,他又說:“這是我母親告訴我的。”
她隱隱約約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可是卻又什麼都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跟自己說這些,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帶自己來這裏,更加不明白,他現在這樣摟著自己算什麼意思?
難道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和那個宋麗瑾訂婚隻是迫不得已,而他更加認為,結婚並不代表愛對方,想和對方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她突然就覺得很可笑,旋轉木馬也已經漸漸停了下來,她忍不住大煞風景道:“我個人並不喜歡旋轉木馬的愛情,就像旋轉木馬,你看,不管那時有多快樂,多甜美,他始終會停。停了,剩下什麼?”
她看著他,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她心裏有什麼東西支離破碎,最終還是自欺欺人地轉過臉去,吸了一口氣,很認真地說:“每個人孤獨走在回家的路,沒有人陪。猶如空夢一場,許多人都認為,旋轉木馬是個讓人看起來很幸福的遊戲,旋轉木馬的含義,是追逐是等待是無法觸及的距離坐在木馬上的人周而複始地旋轉,永遠隻能看到彼此的背影,距離那麼近,卻怎麼也觸不到。”
“可是我現在也抓住你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說不出的動聽。
她心裏一跳,故意岔開話題,“這是兩回事。”
“不。”他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夕夕,我在跟你說同一件事情,我現在抓著你了,你能不離開我麼?”
她笑起來,“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過?”
“有。”他說:“隻要我不放棄,我們就在一起。”
她忍不住反唇相譏:“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你明白嗎?我不同意,你憑什麼來控製我?”
“控製?”他嗤笑一聲,語氣卻是天經地義一般:“如果我想要控製你,你覺得你還能這樣跟我說話?”
她覺得氣餒,“裴煜夜,你在走你父親的老路嗎?既然為了你母親的死那樣憤憤不平,如今你是在重複他當年走的路嗎?你想過那個即將成為你妻子的女人嗎?當然,這些其實和我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並不是那個願意讓你金屋藏嬌的女人。”
她用力撥開了他的手,很認真的說:“我要的,你始終都給不起,你給不起,會有別人給得起,所以,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他呆了呆,重複了她的話:“放過你?”凝視了她好久,方才露出一絲苦笑:“誰能放了我?”
“那是你的事!”她終於跳下了旋轉木馬,心裏卻是苦澀得想著,這一輩子,也許也就隻能坐這麼一次,以後她再也不會來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