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她是真的真的祈望,自己生生世世,從來不曾與他相識,那麼就不會這樣,他不會愛上自己,自己也不會愛上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已經很晚了,手機再也沒有響起來過,其實她自己最清楚,他已經是很累很累了。
一切,重歸寂靜。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腿早就已經有些麻木了,她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拉開了窗簾,外麵已經是華燈初上,這個城市是這樣熙熙攘攘,馬路車水馬龍,繁華又璀璨,似乎是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就好像是一場夢,如果是可以醒過來,那麼就是一場夢。
其實,這個世界上誰是少了誰不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呢?地球一樣在轉動,太陽一樣會升起來,落下去。
時間終究是可以磨平一切,所有的一切
手機又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她麻木地垂眸一看,是裴長青的電話。
她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地接起電話:“爸爸”
“你在哪裏?”
她想了想,如實地說:“我在家裏,過來拿點東西。”
裴長青在那頭沉吟了一會,最後終於說:“小夕,夜兒回來了”
她忍住眼淚:“是嗎?回來就好。”
裴長青似乎是對於她的鎮定自若有些意外,畢竟之前她一提到裴煜夜總是有些情緒上的波動,猶豫了再三還是問:“那件事情,我並不是不告訴夜兒,隻是想要讓你自己決定。”
她沉默不語。
裴長青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在擔心別的問題,不由安慰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會支持你,前麵的路有多難走,爸爸都會幫你鋪平了,隻要你覺得開心,什麼都是值得的!”
她終於再一次落下眼淚:“爸爸,謝謝你。”
“父女之間何言謝?隻要你好,爸爸就好!”
丁小夕說:“可是我希望爸爸是最好的。”
裴長青還沒有從那句話中回過神來,丁小夕又說:“爸爸,今天晚上我想要去陪陪我朋友,他住院了,一個人沒有人照顧。”
“是封維諾麼?”
“是的!”
裴長青在那頭沉默了一會,最後才說:“那好吧,如果有什麼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
掛了電話,她隻換了一套衣服,便出門了,去醫院的路上,出租車上正在唱著一手老歌,音調是她非常熟悉的,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起來是誰唱的,可是那聲音真是熟悉,直到裏麵唱到:“對自己坦白,對身邊的人多關懷,不要再讓愛你的人受傷害,你是我一生的最壞,也是我一生的最愛,不能再照顧你的未來,我也要走得明明白白,一個人背兩個人的債,受多少苦我也能挨,為你跳進忘情苦海,死去再活來。”
她忍住心中翻滾的情緒,看著高架橋上車如流水,城市如此繁華,熙熙攘攘,日新月異,瞬息萬變。
而她,不過就是命運的螻蟻,在波瀾壯闊中隨波逐流,身不由己。
其實到了醫院的時候,她並沒有直接去看封維諾,隻是坐在醫院長廊的冷板凳上麵,她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封維諾,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什麼,可是她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