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夜一直都沒有出聲,直到夜惠茹最後一句話的話音一落,他突然站起身來,食指和中指之間還夾著煙,高大的身影頓時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感,大概是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夜惠茹是第一次看到臉如此陰沉的裴煜夜。
而他卻是抬起眼來,淡淡地看了一眼樓梯口的夜惠茹,聲音更是平淡,而說出口的話卻有著讓人不可置疑的魄力:“小姨,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要這樣說她。”
夜惠茹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
這麼多年你了,她自己膝下無子,一直都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就算是知道他並非姐夫所出,她也一樣不會覺得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一如既往擁護他,愛護他,他就是裴煜夜,他姓裴,不會變!
而那個女人呢?那個女人和他在一起就是對他毀滅性的打擊!
不然為什麼他一直都對自己溫文有禮,謙遜可親,而如今卻會變得如此冰冷的態度?
隻是因為她說了幾句丁小夕的不是?
眼眸猛然一緊,夜惠茹沉默了良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緒,她控製得很好,極緩地尋回了談吐的節奏:“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如今應該要有的身份!你剛才想做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是我及時開燈,你會做出什麼舉動來?你想氣死你的爸爸?”
窗外有淡淡的月光灑進來,那疏朗的月色下,他平靜地注視著不遠處夜惠茹的側臉,眉峰卻是微微一蹙,眼波深處閃過太多的情緒,最終還是沉默不語,隻是伸手猛地吸了兩口煙,然後才將半截煙丟在了煙灰缸裏,隻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累了,我先上樓休息去了。”
“夜兒”
她的叫喚聲並沒有讓他的腳步停頓下來。
夜惠茹看著裴煜夜的背影,最終還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家裏住著的另外一個女人,她卻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她應該是消失的,她不應該在裴家!
不,是不應該在北京!
丁小夕的房間是在二樓,她並不清楚裴煜夜的房間在哪一件,而且之前她從來沒有在裴家見到過他。
她的東西早前已經七七八八都被裴長青的人帶過來這裏了,已經很晚了,她答應了封維諾明天還要陪同出席一個拍賣會。
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的時候卻是遲遲睡不著。
大概是知道這一個屋子裏麵,還有另外一個人,她有些恍惚地伸手,在黑暗之中緩緩觸碰上了自己的唇
剛才如果不是小姨突然開燈,那麼
她趕緊搖了搖頭,一定要把這樣的想法徹底排斥掉!
她不可能也絕對不可以再和他有任何的糾纏不清,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棄,既然決定要隱瞞,又何必再繼續?
走廊外麵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很敏感地聽到了,她幾乎是可以判定那腳步聲是屬於誰的,她感覺到他在自己的門前停了片刻,然後繼續走遠。
緊繃的心突然像是斷裂了一般。
這一晚,她睡得極不踏實,想了很多事情,一直覺得胸口壓抑,幾乎是到了天蒙蒙亮才微微有了點睡意,結果等到完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封維諾很及時的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