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慢慢抵靠在了墓碑上,手指輕輕地撫過他的照片,仿佛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她衝他淡淡一笑,說:“邵大哥,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來看過你,你有沒有怪我?”
“對不起我現在回來了,邵大哥,你看看,我是不是變得不太一樣了?其實我發現我老了”
“嗬嗬我知道,你一定是要說,我沒有老是吧?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找到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摸一樣的男人,真的是一摸一樣”她突然哽咽住了喉嚨,說後麵的話的時候有些吃力,“我以為是你,不過就算不是你,你也一直都活在我的心裏。”
“邵大哥,你永遠都會在我心裏。”
“你想和我說什麼?哦我啊,我現在是一個心理醫生了我很好真的很好”
“隻是,我還是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真的無法原諒”
“我也不知道再過多久,我才可以放下”
雨漸漸大了起來,她的聲音漸漸隱匿下去,滿山都是風聲雨聲,墓碑前的那束花被雨水打得微微顫抖,每一朵都秦秦可憐。她終於站起身來,貪戀般地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俊容,然後深深鞠了一躬,“邵大哥,下次再來看你。”
她說著,伸手捋了捋自己額前因為雨絲打濕的碎發,一轉身就看到半山腰那邊一個黑色的人影。
她的眼中頓時無比錯愕,腳步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好幾步。
詩詩隻覺得整顆心都吊了起來,看著那雙程亮的皮鞋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靠近
那雙皮鞋的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了她的心口上,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空氣中寂靜得仿佛隻有她的呼吸聲。
她看著他,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他隻是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他的身上看不到自負,看不到吊兒郎當,卻有一種深沉。
其實歲月不過是將他打磨得更加精髓。那種深沉給人無比犀利的感覺。那雙黑眸,深邃又漠然,仿佛對於一切都是置身事外的態度。可是那樣的清冷,卻仿佛是壓抑著熊熊烈火般得爆發力。
她終於慌亂了腳步,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就朝另一頭跑去。
秦天宇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今天下了雨,他沒有打傘,手裏的百合花的花瓣上麵有很多水珠,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今天來。
每一年都是他的忌日他才會過來,那是在冬天。
可是這一個月來,他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可能那一次在機場見到的人影,一直都印在了他的心裏。他沒有去查證,是怕會是一場空,換來又一次失望。
他什麼時候都可以信誓旦旦,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大權在握,可是獨獨對她,他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