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神秘的村莊,幾百年來不被外界打擾。山清水秀,湖光青色,這裏唯一和外界的聯係就是納西河。
納西河如同人體的主動脈,分支河流錯綜複雜,蜿蜒曲折,也是這個村莊的生命之源,取水於此,續命於此,水乃命之本。
村莊裏落英繽紛著實美不勝收,在這樣一個春夏交際的時節,更是櫻花瓣隨風輕舞的好時候。
這裏的居民也就一百來口,都彼此知根知底,隸屬同一種族,那就是白魔族。
他們的秀發都是層次不齊的白色,有的是滿頭蒼茫白發,白發垂尾,有的是黑發中夾雜著一兩簇白如白皚的發絲,個個皮膚光滑白皙,雪潤剔透,實在難分出年紀大小,仿佛這是一個長生不老的種族。他們個個熟悉水性,可在水中潛伏達到數日,亦可隨波逐流千萬裏。這條納西河的支流也是他們出去的唯一捷徑,常人卻很難進入。
天降瓢潑大雨,支流裏水位高起,川流不息,水勢頗為凶險。子寒聽外麵雷聲轟鳴,時刻間還有閃電劈下來,他在廚房煮藥,這個簡陋木屋裏有一排七八個火爐,爐子上有一個個瓦罐,似乎都有了年份,漆色暗淡,殘垣瓦罐,一股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麵而來,由於七八個爐子上都煮著藥物,這味道五味陳雜,有黃芪有羅漢也有野菊花、明目子……子寒用一把當中漏風的木草扇一個個爐子煽風點火,動作敏捷,反應迅速,一點也不錯亂,有條不紊的很,他放下扇子,準備用勺子舀兩口水續著最左邊那個爐子的藥,缸裏的水卻已經見了地,準時雨蝶這小妞,昨晚煮東西的時候用完了缸裏的水也沒加。
子寒把紙糊窗輕輕推開了一個角,探頭出去看了看外麵的雨勢,滂沱大雨整一個從天上倒了過來,北風狂襲,雨水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這是一張清秀銳利,稚氣未脫的臉,劍眉星目,炯炯有神。估計也就十來歲光景,被譽為了最後的白魔族,自從十四年前子寒母親臨盆誕下他後,之後整個白魔族就再無新生兒。
他穿著深褐色麻衣,束發高起,左右有各一撮白色秀發夾雜在濃密烏黑的秀發中,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又轉身看了看這七個冒煙程度不一樣的瓦罐,心裏想著還是要出門一趟,不然師傅今天的藥是完不成了。他轉身左右手擺出了一個乾坤大挪移的太極八卦手勢,雙手把當中的氣流向那爐子一投擲。
“封!”
刹那間,他瞳孔變成了冰冷的藍,那種最純淨最悠遠的藍,在他瞳孔裏倒映出來的世界寒不能忍,那一排爐子上瞬間上出現了透明的氣流罩,裏麵的一起都被停止,時間被鎖定。那流在第一個瓦罐上的水滴,不再順勢留下,停。那壺嘴上冉冉飄起的白煙,不再蔓延開來,停;那幹柴烈火的撕裂聲,不再吱吱作響,停。
“恩,這樣等我打完水回來之後,正好“。他臉上有個滿意的表情,說著打開了門口那把倚靠在左側門扉上的油紙傘,右手提了那個打水罐子,推門而出。
今天的雨勢可謂十年難遇,是子寒看過最奇怪的天象了,風雨交加,雷電混合,這天象實數詭異。
他亦步亦趨往納西河支流源頭走去,一路上那坑坑窪窪的坑都築起了水塘,他左避右躲,一路蜿蜒曲折前向。時而路過一個大水塘,還童心泛起,一躍而過,身輕如燕,輕鬆一躍即有數米。
遠方河流有一道藍光,波光粼粼,耀眼非常,隨著湍急的水流不出一會兒就衝刷到了子寒眼前,那藍光包圍之下是一個纖細少女,蜷縮成一團,已經昏迷不醒,猶如一個在母體裏的胎兒,這藍光則是胎盤,供之於養分,護之於周全。要不是那藍光籠罩,估計早已一命嗚呼沉屍江中。由於水勢太急,子寒根本來不及跳入水中伸手去抓住她,隻能又使用了冰封絕,天地合一,氣象從心,”封!“。他左手扔掉了油紙傘,右手扔下水桶,一個大挪移手勢將眼前河流封了下來,瞬間雨水打落不下來,水流流淌不起來,他連忙跳進河裏向那個藍色光團遊過去,藍色光團的餘暉打散在水麵,讓整個水麵晶瑩剔透耀眼奪目。光團中的少女一身藍衣,沒有一點淋濕,麵容略顯疲憊,發髻散落,估計是顛簸了好一陣。
子寒伸手觸碰光團那一霎,一道藍光閃爍瞬間隕滅,女孩直接掉入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