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不能去，但不允許一個人。”他讓步了，說話時將自行車抬起來，往後車箱裏塞。
“咦？”林曉雪轉過身來，發現他周身的寒氣在迅速消散，陽光明亮亮地灑在他的身上。
“咦什咦？上車。”顧洛宸搖頭，繞過車子坐進駕駛座。
他是要陪她一起去探望韓憶羅？
林曉雪皺起的小臉舒展開來，欣喜地打開車門坐到他身邊的副駕座裏。
“謝謝顧先生！”
“不用你謝，哥哥看望弟弟應該的。”他扯了下嘴唇，發動引擎，駕車下山。
醫院病房裏，躺在床上韓憶羅還在發高燒，他沉淪於夢魘之中，兩隻垂落在床邊的手緊揪著被子，眉頭深鎖呢喃不止。
林曉雪站在床邊，主治醫生講的情況使得她眉頭深鎖，她看著韓憶羅沒有血色，卻被燒起一圈紅色的臉，深深地歎了口氣。
都是因為她，身上有傷的他又挨揍了，還長時間泡在海裏。
她坐到床邊，握住韓憶羅的一隻手，說是發高燒，他摸起來滾燙滾燙的，人卻冷得瑟瑟發抖。
站在門邊的顧洛宸看著林曉雪的動作，眼底泛起一層寒波，他咬了咬牙，忍住。
“韓同學，”林曉雪開口，聲音不大卻充滿力量。“你能聽得到嗎？我是林曉雪。”
“曉雪？曉雪！”韓憶羅聽得到，隻是分不清是要夢境裏還是現實中，他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沙啞的喚著她。
“對，是我。”她應他。“你可是很堅強的，拜托別被打倒了，快快好起來！”
“曉雪……”他感覺到她掌心的溫暖，就像陽光一般。
他艱難地睜眼，夢魘的殘酷讓他雙目沁滿淚水，她模糊的樣子映入他紅色的眼瞳，兩串淚水沿著麵頰無聲滑落。
“對不起！”他對她說。
他們都知道他為何道歉，因為他的衝動，因為他的擁抱，讓這一切變得更糟。
模糊之中，他看到了她頸側烙下的兩朵暗色吻痕，那是顧洛宸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殘忍的告訴他，這個女人不屬於他。
林曉雪搖頭：“都過去了，好起來，我在學校裏等你，沒你罩著可是不行的。”
“嗬-”他苦笑，他一點本事也沒有，如果他能保護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還好嗎？”他關切地問。
“我沒事。”林曉雪答。
“真的？”
“嗯！”林曉雪點點頭。
“小子，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自己，可別死了，這兒可沒埋你的地兒。”顧洛宸看不下去，毒舌地開口。
他竟然在？是呢，因為這個女人在。
韓憶羅重新閉上眼睛。
能讓顧洛宸點頭並陪來醫院看他，說明她真的沒多大的事兒。在乎她的男人，可不隻他一個。
“謝謝你來探望我。”他說。“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過兩天就會沒事的。”
“嗯！”林曉雪堅信地點頭。“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不用了，照顧好自己。”他淡道，艱難而不舍地將那隻手從她溫暖的掌心裏抽出來。
“……”林曉雪輕抿了一下嘴兒，緩緩起身。
“走吧，不是還要上課嗎？”顧洛宸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帶著火氣，頭一扭率先離開了病房。
“回見！”她跟韓憶羅道別，背著包著去追離開的顧洛宸。
回見！
韓憶羅心裏說，重新睜開眼睛，床邊不再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