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這魚髒成這樣。”被偷魚的大娘將沙地裏的那串魚幹撿起來，抱怨。
“小子，你再偷東西，下次逮著了送你去派出所。”一位大叔警告地瞪蜷在沙地裏的男子。
那小偷怯怯地將目光探出臂彎，扁嘴。
“唉，行了，也教訓過了，他就是個傻子，根本聽不懂的。”表三叔來了，他年紀大了，跑起來可沒那麼快，他喘過一口氣來，對大家擺擺手。
“傻子就能偷東西啊？”被偷魚的大娘翻了個白眼，拎著那串魚幹哼哼，走了。
“實在不行就把他送去派出所吧，他總有家人吧？”有個人建議。
“他不肯跟人走，上次還差點咬我，我把派出所的小劉叫來過，他躲起來了，還以為他走了，今天又冒出來。”表三叔搖頭歎氣。
“看他這髒兮兮的，就是個乞丐，……討口吃的我們也不至於這麼待他，主要還是手腳不幹淨，真是可憐又可恨。”
幾個村民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最後散了。
“橙子，半小時後開飯啊，你畫得差不多就回去。”表三叔見大家不管這小子了，自己又無能為力，想想也要回去了。
“哦！”
橙子看著大家走遠了，才回過身來看到緩緩從沙地裏撐起身子的男人。
男人臉上不是鼻血就是沙子，整張臉都花了。
他扁著嘴，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
鼻血還在流，他用沾著沙子的手背抹了一下，觸碰到傷口地咧嘴嘖了一聲，眉頭打成了結兒。
橙子從小挎包裏取了份紙巾給他遞過去，他這才仰起臉來，蓬鬆髒亂的頭發下，他那雙眼睛泛著一層火似的火色。
她以為是因為晚霞顏色渲染的原因，他的眼睛看起來才是紅色的。
男子笨手笨腳下地用紙巾擦鼻血，紙巾沒一會兒全被血浸濕了，血還是流個不止。
看來傷得不輕。
橙子又抽了一份紙巾，蹲下身子。
“我幫你。”她說，一隻手伸過去，捉住他長著短短胡碴的下巴，將它抬起。“仰著頭-”
男子被橙子的舉動驚到了，下巴才被抬起來，身子就條件反射地撐著沙地往後退，與她拉開距離。
他衝她呲牙，像野獸一般，逆著霞光的眼睛赤紅。
紅色的眼瞳？！
此刻，橙子才確定那雙眼睛的顏色是天生的。這還是她在現實中第一次遇上這樣瞳色的人。
男子明顯是受驚了，也難道，被那麼多人圍著打。
“別怕，我沒有惡意的。”橙子晃晃手中的紙巾，衝紅眼男子微笑。“我就是想幫你止住鼻血。”
說著，她用紙巾在自己的鼻前做了擦拭的動作。
男子目光從橙子的臉上移到她手裏的紙巾上，斂起呲牙的嘴。
見他沒那麼警惕了，橙子當他默許了她的舉動，挪身靠近他，臉上始終保持著友善的微笑。
她再次抬起了他的下巴，查看了一番，然後將將一部分紙巾擰成小團塞進了他流血的右鼻孔中。
“盡量保持頭往上仰些，很快血就止住了。”她交待的時候男子抬手碰碰塞進鼻孔裏的團紙，嗬嗬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