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注視下，她低著頭，不跟他有任何交流。
氣氛略顯尷尬。
為了讓她安心吃早餐，陽光離開了餐廳，出於禮貌，他隻是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環視屋子的情況。
公寓很寬敞，足有二百平，裝璜簡潔大方。
屋子裏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些掛在牆上的畫作：全是陽光的畫，其中有幾幅是他大學時期的作品，因為後來的名氣，被拿去青年畫家展展覽並拍賣。
紫嫣一直在關注他，他卻渾然不知。
陽光有種想哭的衝動。
而餐廳裏，紫嫣吃著陽光為她做的早餐，想著沒法和他在一起，想著一輩子都無法掙脫的苦痛，淚水無聲息地滑落，它混在三文治中，嚐起來如此苦澀。
十年時光的洗禮，她以為足夠堅強，卻不想再見到他，那份脆弱就像春雨後的野草，瘋狂地滋長，擋都擋不住地從心底往外鑽。
將最後一小塊三文治塞進嘴裏，紫嫣抽了一張紙巾，抹掉臉上的淚水。
她調整心緒，待覺得可以平靜麵對陽光時，才起身。
坐在客廳裏的陽光，不露聲色地留意著背對坐在餐廳裏的女人，她起身時匆忙收回目光，隨手拿了本雜誌胡亂地翻到了其中一頁。
她來了，他佯裝聽到動靜地抬起頭來。
紫嫣走到他的對麵，他衝她微笑，卻發現她的目光落在他翻開的雜誌上。
呃？
陽光低頭看，哪想他隨手翻到的扉頁竟是三點裝的模特在沙灘嬉水的旅遊廣告，性感撩人的女模正衝他‘放電’呢。
什麼鬼？
陽光腦子裏轟了一下，尷尬地嗬嗬。
“這個季節去夏威夷旅遊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嗬嗬地將雜誌合上。
紫嫣嗯了一聲，坐在對麵的沙發裏。
“你說吧，什麼事？”她回到之前的話題上。
陽光挪了一下位置，坐到靠近她的位置。
紫嫣警惕地將身子往另一邊扶把斜，與他保持距離。
“你別緊張，我不會再亂來了。”陽光忙道。
他的話惹得紫嫣抿住嘴唇。
他想靠近，她隻想拉開距離，雖然沒有太多言語，但兩人微妙的舉動都顯露了彼此的心理。
頓時，世界安靜下來。
陽光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不能像上次那樣衝動行事了，以免引起她激烈的反應，將關係弄得更僵。
“我們還是朋友，對嗎？”良久，陽光才薄唇輕啟，弱弱地問。
“……”紫嫣擱在膝上的兩隻手握在了一起，這原本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卻因為陽光特別的存在而讓她無法立即做出回應。
“嗯！”她也花了一些時間，才點頭。
陽光唇角揚起，勾勒出滿心歡喜的弧度。
“那……那我就放心了。”他說，“我好擔心你不理我……”
是指她不接他電話不回信息的事。
她隻是害怕將一切都說開。
十年前，她沒有說再見，十年後，她一樣不想。
哪怕沒法在一起，她也想默默地關注他，看著他有一天收獲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隻是需要一點點時間整理思緒。”她解釋。
“順其自然，好嗎？”陽光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