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軍區醫院門口,穿著米色大衣圍著圍巾的睢淺早就在等候,久等不來,正要打電話,便看見法拉利跑車快速駛來。
“之幽,對不起,讓你等太久了。”下了車,雨霂飛紅著眼睛,滿麵愧疚地看著鼻頭凍得通紅的睢淺。
睢淺微微一笑,溫柔的看著她,眼中含淚,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是啊,我們等得太久了!”
十多年了,她終於肯回來了。
雨霂飛又濕了眼眶,之幽就是之幽啊,什麼時候都是這麼溫柔,細膩。哪怕多年前出事的那段時間,她也是這樣抱著她,告訴她,沒事,不要害怕,不論什麼時候她都會陪著她。
可是她雨霂飛卻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是不是真朋友,是不是真閨蜜,兩人之間互動的情緒就能發現。
洛承駿是真的很欣慰,老婆能有這樣的朋友,從小相伴,相互扶持,彼此溫暖。
“好了,外麵這麼冷,睢小姐等我們好久了,霂霂我們先進去吧。睢老在等你吧。”
低醇的嗓音帶著滿滿的寵溺,拂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雨霂飛放開睢淺,朝洛承駿點點頭。睢淺拿出麵紙,要給雨霂飛擦臉,卻看到洛承駿先一步掏出手帕,細心地給她擦了眼淚。
睢淺默默擦了眼淚,總算安心了,雖說這兩人相遇相許很是荒唐,可是結局是好的不是麼。
好友能有這樣體貼的老公,她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爺爺情況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呢。”
“都是老毛病,隻是今年冬天發的有些突然,這兩天穩定下來了,今早都能靠著床墊坐了起來。剛才我說你要來,他雖然有些生氣,念叨你現在才回來,臉一直繃著,可是我瞧著,他是心裏高興呢。還讓媽媽去買你愛吃的老錢家的紅豆沙,親自給十字街口的蛋撻王打電話說要兩盒現做的原味蛋撻,馬上有人去取……”
睢淺說著,自己倒是先哭了,太甜的東西她不喜歡,可是霂霂最愛啊。爺爺一手帶大的霂霂,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都知道。
她太乖了,什麼都規規矩矩,霂霂調皮,反倒讓爺爺管得多。
雨霂飛咬牙流著眼淚,走到病房門口,猶豫著,推開了病房的門,裏麵幾雙眼睛齊齊看來。
“霂霂,快進來啊。”睢淺的媽媽沈芳笑的溫和,朝她招招手。
想叫人,可是喉嚨似乎被什麼死死堵住,怎麼都出不了聲。雨霂飛痛苦得揪著衣服,早已淚流滿麵,眼睛像是擰開的水龍頭,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老人靠著床墊坐在病床上,擰著眉頭向門口看來。
老了,爺爺比以前更老了,精神也大不如前。頭發已經全白,比以前更瘦了,臉上的褶子也多了起來。
然而一身正氣猶在,哪怕此刻是坐在床上,也不妨礙他有些攝人的氣勢。這是一個當年統領千軍萬馬的老司令,如今年事已高,仍舊精神矍鑠。
“傻站著幹嘛,還不快進來!”睢老繃著臉,一臉不快,可他那雙曆經滄桑仍舊銳利非常的眼睛裏,分明泛起了淚光。
雨霂飛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早已泣不成聲,隻見她膝蓋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門口。“爺爺,霂霂回來了……”
睢老急了,掙紮著要起來,可是腰椎不受力,掙紮無果。他氣得捶床:“傻丫頭,你給我起來!”
沈芳也哭了,連忙去拉雨霂飛:“霂霂,你起來,去爺爺身邊坐著。”
雨霂飛哭著猛搖頭:“阿姨,我不!是我不好,我是睢家的罪人,還一走就這麼多年,我虧欠睢家的永遠還不完。是我不好,當年若不是我無知,也不會釀成災禍。傷了兩家人的情分不說,更害了四叔和爸爸……都是我的錯……嗚嗚嗚嗚……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睢家,辜負了爺爺的教導……”
“你起來,我命令你起來!”老爺子在床上喝到,臉色鐵青。
雨霂飛嚇得一怔,有些畏懼地看著他。
沈芳也不敢再出聲,紅著眼睛,束著手站在雨霂飛身側。
睢淺乖巧地站在門邊,看都不敢再看老爺子。
一屋子睢家的親屬噤若寒蟬,老爺子一發威,整個睢家都要抖三抖的!
洛承駿躬身說道:“睢老,您別動怒,霂霂心裏覺得虧欠睢家,這麼多年不回來,也是覺得無顏麵對各位。”
老爺子怒道:“不回來就對得起睢家了?一走這麼多年,杳無音訊,去了哪,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困難,通通都不吱一聲,如今連結婚都不告訴我,這就對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