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可以開始。”
我雙手持劍淩空劈下,在它巨爪掃向我頭頂的同時用劍擋住它的攻擊。承影在夢境中與我相連的道具是柄相當鋒利的劍,出鞘後雖然看不到形體卻能讓我捕捉到攻擊軌跡。我看著它因為受傷而後退的身體,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一擊,我占先手取得勝利。
人形怪物向後彈出一段距離,站穩後對著我發出威脅的吼叫。看不見長度的劍對它而言是種威脅,因為它無法斷定我每一擊所能等到達的領域。我在空中反轉劍柄,然後用刀鋒對準了它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仇視,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我舉著劍看向戒備中的妖物,不動聲色地調整著重心:“這是你掌控的幻境?”
它歪著頭冷笑一聲,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是又如何?”
“不如何,隻是印證了我一個猜測。”我冷冷地挑起眉,雙手用力地握住了劍柄:“眠之家客戶在夢境服務上列出的人應該是你殺的,方法就是將他們拖到幻境中進行精神攻擊。”
它怪笑一聲,唇角邊諷刺的微笑越拉越大:“不錯,沒想到你八克的腦容量也能想到這麼多。”
有沒有搞錯啊居然連隻妖怪都知道這麼多!它其實是皮癢得腦袋錢包都欠修理了吧!
我惱羞成怒的左手捏決拋火炎咒。它微微矮身躲過,然後眯起眼睛嘲笑我:“往哪扔呢小姑娘?我在這裏呢。”
我右手提劍向前刺出,劍光徑直從左上至右下劃過,很顯然它畏懼這柄劍的成份更多,就地一滾便退開好幾步。
果然如此。我在心中皺眉。
它畏懼的關鍵果然在無法辨析劍身的長度上。
這其實是簡單的輔助性攻擊,但在近身戰中卻能發揮超乎想象的作用,因為很少有人能無視長劍的攻擊範圍選擇白刃戰,它這麼狡猾的妖物自然也不例外。
我站在一尺開外看著它冷笑,表情兼持小人得誌和勝券在握。它伏在地上微微皺眉,表情很是不滿:“你在得意什麼?難道你以為我已經敗了麼?”
“你確實已經敗了。”我揚起下巴冷笑,在它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從一念到三。話音剛落,它就捂著屁股“嗷”地跳了起來。
白癡了吧?傻眼了吧?
這附近草雜樹多,火焰咒怎麼可能燃不起火?
它抱著屁股在草叢間逃竄,我落井下石地跟在後麵追趕。它的靈力畢竟遠勝於我,隻有在它落魄時窮追猛打,我才可能取得獲勝的幾率,不然等它探測出劍的攻擊範圍我就死定了。
它回頭看我一眼,似乎對我痛打落水狗的行為很是不滿,遠遠地我隻看見它唇角翻動念著什麼咒,眼前的月桂樹和香樟樹便拔根而起圍了過來。
糟糕,是樹精。
我皺著眉停下追趕,站在原地猜測它的真實身份。因為附近是森林所以我能理解它就地取材召喚藤妖和樹精,但它既然可以操縱環境為何不直接帶我到更嚴峻一點的地方?
直接拋我到火山口的話,不用對打就能獲勝吧。
難不成它希望我向世人傳達生態和諧與可持續發展麼?
我舉著劍在原地戒備,想進攻卻不敢念火焰咒。老實說我道術學得七七八八,火炎係的最不擅長,因為我很怕控製不好燒了自己衣服和頭發。但現下情形也不是能讓我猶豫的時候,因為就在我遲疑的瞬間,月桂樹的枝條已經迎麵朝我襲來。
我彎下身子避過月桂樹的襲擊,頭頂有破風之聲呼嘯著拉過,跟著是四五隻粗大的枝條像我掃來。
我瞄準間隙抱頭翻滾,混亂中完全沒機會反擊。承影在腦海中提醒我朝正前方斜左四十五度滾,我混亂中哪裏聽得清那麼複雜的指示,晃眼一看左邊沒幾個妖怪站著,當機立斷就朝著那邊圓潤地滾了過去。
……十圈之後,宛如錯覺般,攻擊停止了。
我抬起頭環顧四周,月桂樹和香樟樹像錯覺一樣消失,隻有一柄插在石碑上的劍正對著我。這裏有些空曠,沒有高聳入雲的參天古樹,隻有極矮極低的野草生長。間隙有許多不知名的花,幽香便彌漫在四荒八合中。
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香,茜草的葉色也很純粹,日暮微黃水汽如霧,石碑上的劍便被籠罩在如詩般的神秘氛圍中。
石中劍?
……
我不會滾到英格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