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是你的劍(1 / 2)

深紫色天空的旋轉開始加速,四周空氣也慢慢開始變得凝固。雷鳴聲不斷在頭頂響起,一聲接一聲,漸漸竟由最初稀疏的一兩聲變成密集的連串驚雷在頭頂炸響。

很明顯,九尾狐的天劫近了。

而我仍站著沒動,隻定定地把九尾狐看著,刹那間近似恍惚地在心裏想到了很多。這個人,同我說話的這個人,很早以前在我心裏地位高得不得了,高到一度讓我為了成為配得上他的人而努力奮鬥努力拚搏,但他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無論我怎樣努力怎樣奮進,他的目光永遠停留在另一個人身上。而那時的我真心天真真心單純,以為隻要努力付出了,總有一天就能得到收獲。所以那人即使再怎麼對我冷淡再怎麼對我不屑一顧,我也依然無怨無悔地跟在他身後。

我可以忍受他的嘲諷,無視他的奚落,即使在他一次又一次與危難中棄我於不顧,我仍然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告訴自己,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再聰明一點,再厲害一點,就不會給他添麻煩,也不會在大家都遭遇危險時,讓他覺得那麼麻煩。

可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事,我的想法也終於發生了改變,我開始冷靜下來想,為什麼每次遇到危險時,那個人都能那麼直接了當地衝到另一個人身邊?是因為那個人真的比我危險?還是因為那個人真的比我需要幫助?

我覺得都不是。

正確答案應該是:我沒有那個人重要。

這個答案其實我稍微用腦子想想就能知道,可惜這種簡單得說出來是個人都懂的道理,我卻花了很長時間才懂。

而那時,這個人在我心裏的信用度已經刷成了負。

所以我現在才會這麼糾結這麼感慨,糾結這人黑曆史太多我不敢用,感慨這麼關鍵的時候我竟然隻有他可以用。我原以為在這種最終決戰的關鍵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不是師兄就是叟枸,而我手裏必定拿著魚腸劍用,卻沒想到真到了最終決戰的時候,師兄和叟枸都被九尾狐的道具及四凶獸的結界隔開,魚腸又被狡猾的九尾狐奪走……我身邊站著的,竟是一個我完全不想再付出真心的劍靈。

所以我沒回話。漫長的沉默中,天邊慢慢開始有驚雷閃現,九尾狐的臉色也慢慢變得凝重起來。他抬頭看了看天,似在估算第一道天雷劈落的地點,而承影見我始終沒反應,終於歎了口氣,然後有些突然,但動作卻極為緩和地拉住了我的手。

一瞬間腦海中有數以萬計的場景閃過。

那都是些古老的片段,真算起來時間大概要以世紀為單位向前推算,而那一晃而過的光影中,我看到了很多這一世不曾看過的東西,有曾在夢中出現的情景,也有之前從未看見過的情景。比如鑄爐初開時灼痛人眼的紅日;攀至山頂時起伏在山間的薄霧;夕陽從遠處一點點地滲紅整片天空;被宴會燈火映得好似白晝的夜市;星空下乘風而落的八重櫻;夜空下落雪蕭蕭而下,第二天天未亮便將天地覆成白色……所有的一切都似走馬觀花般在腦中閃過,卻偏偏在幻覺即將消逝的瞬間,讓我突地看到了與之間完全不同的片段。

那是距今至少一百年以上的某個時代,紅日將落的某個傍晚,有劍客持劍朝著逃竄的幼狐一劍斬下,斬斷對方半截尾後劍上釋放的靈力直接將幼狐體內隱匿著的千年妖狐魂逼了出來。那妖狐顯然知道自己無法與劍客對上,四下一看,卻發現一名到河邊取水的少女提著水桶朝小路走來,頓時不假思索,化作一陣煙霧便轉入少女體內。

我在幻境閃現中大駭,而這一切均在極短的時間內閃現,一刹那的錯愕之後,眼前浮現的是劍客持劍刺入少女體內的畫麵,光影轉變間不過寥寥幾個畫麵,再定格便是劍客舉劍自刎的畫麵。

“馬甲前世是個劍士,原本是為上陣殺敵擊退蠻夷保衛江山而持劍,發現我體內蘊含靈力後也兼並著做些降妖除魔的事,殺死你後他十分內疚,沒過多久便舉劍自刎了。”

承影在我身邊慢慢開口,聲音仍是平平淡淡,不急不緩,我聽著卻猶如晴天霹靂,張了張嘴唇,好半天才克製住當場開口的衝動,強自鎮定地聽承影繼續開口。

“九尾狐說你救了它是不錯,因為他當時在你體內停了片刻,走時也拿了你半縷魂,所以你今生靈力波動才能與他吻合。而馬甲前生因為無奈傷人,心中一直愧疚不已,自刎前向神明請願,願轉世後失掉一切持劍天賦及習武能力,才會像現在這樣身體孱弱,空有一聲靈力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