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醒來的時候,聞到了很濃鬱的消毒水的味道,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正在給她做檢查。穆容抬眼看了他一眼,很是好奇。
“你想說什麼便說吧。”穆容有些詫異,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難不成自己嗓子啞了,昨晚還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過了一晚上便什麼也聽不到了。穆容睜大眼睛看著醫生,一臉的不可思議。
醫生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是不是聽不到了?
穆容很耿直的點了點頭。
醫生的手很好看,修長的五指握著一支黑色的派克鋼筆,在處方單上,一直寫著什麼,穆容看了看,笑了起來,她笑的很欣慰,讓醫生有些不知所措。
穆容拿過她的鋼筆在他寫的那句話下麵,寫了一句,我相信你。醫生說他有信心能治好她,那她就慢慢等好了。反正自己聽不到,索性不聽了,閉上眼睛,開始養神。醫生的手頓了頓,把處方單收好,放在自己兜裏,就走了。
她的字很是漂亮,剛勁有力,實在不像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醫生走了出來,看了看外麵站著的顧西城,搖了搖頭,“她聽不到了。”
“拿出來。”顧西城的手伸了出去,讓醫生滿頭霧水,“剛才她寫字的那張紙,我看到你收了起來。”
醫生把那張處方單給拿了出來,放在顧西城手裏,穆容的字很漂亮,而且習慣性在收尾的時候點一個點。顧西城看了好久,小心翼翼的將它折疊,放在自己的口袋裏,走了進去。穆容躺在那裏閉目養神,感覺有人在抓她的手,穆容以為是醫生,就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她最不願意見到的臉,還是撐起一個微笑來。
標準而又冷漠的微笑,帶著淡淡的疏離。穆容不知道說什麼,顧西城說什麼她也聽不到,除了微笑還是微笑,顧西城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伸出手去,想要抱一抱她,穆容下意識的要躲。但是沒有躲,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身子很是僵硬,出賣她內心的害怕。
她在怕他。顧西城得到這個反饋,她真的隻是想給她好好道歉的,怎麼就鬧成這個樣子。那個杯子算什麼,無論誰留給他的,他都不在乎,跟她比起來,那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醫生說你很快就會康複,別擔心。”顧西城在她手心裏劃著,穆容瞪大眼睛,很認真的看著,然後搖了搖頭,輕輕的微笑。
我在不在乎。穆容冰涼的指尖劃在自己的左手上,顧西城的眼神緊縮,看著她繼續寫著,可不可以把我的畫板給我。
“好。”顧西城走了,穆容將自己整個人埋在被子裏麵,失聲痛哭,眼淚越流越多,打濕了半個枕頭。顧西城回來的時候,穆容大概是哭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西城回來的時候,看到她的眼睛腫著,臉上滿是淚痕,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還好穆容可以康複,不然他就把自己的手給砍下來,賠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