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露接連“呸呸”幾聲,把嘴裏那股一言難盡的味道吐出來。
這其實是在做無用功,那股餿到不行的詭異味道還在口腔裏刺激著味蕾。荻露整個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皺著臉,吐了吐舌頭。
死馬當活馬醫,他舉起麵前裝牛奶的杯子一飲而荊雖然人類的食物對他來說等於虛無,但,說不定能壓下嘴裏的味呢?
……好像還是有點效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牛奶的荻露感覺好受一些。他的五官舒展開,即使沒做表情也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委屈。
尾崎紅葉的祝福和憐愛真切又熱烈,怎麼吃下去會是這種味道,明明聞起來是清甜的蛋糕香氣,虧他在吃下去之前還滿懷期待。
現在這種期待讓他感覺自己以後說不定對西瓜蛋糕都有心理陰影了。
小小的少年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
尾崎紅葉以袖掩嘴,略帶驚奇地看著荻露:“這是怎麼了?”
“好餓。”荻露委屈,“但是你給的句子不能吃。”
什麼不能吃?尾崎紅葉沒太理解。
她對非人類的所有認識都來自於她一手帶大的中原中也,即使中也告訴她眼前的白發孩子也不是人,她的理解也是和中原中也類似的情況。
長相是人,活得人樣,吃穿住行喜怒哀樂都和正常人類差不多的那種。
荻露這種非人類顯然是超過了理解範疇,尾崎紅葉輕輕蹙眉,她摸了摸荻露的發頂:“能給妾身詳細說說嗎?”
在荻露眼中就沒有保密的必要性,他點點頭,將醒來遇到太宰到被帶回港口mafia的一係列經過斷斷續續地說出,著重介紹了太宰治給的句子有多麼多麼好吃,和剛剛他吃下的完全不一樣。
和餿掉的米糊相比,劣質棒棒糖和麻辣燙裏的西蘭花都算得上人間美味。
從醒過來到現在隻吃過太宰治投喂的食物,不知道是隻有尾崎紅葉的話發生了這種變化還是所有人都是這樣。荻露不認識幾個人,會搶食的中原中也被下意識排除之外,現在他隻想知道是否太宰治的感情也不能吃。
於是他提出訴求。
“我要見太宰先生。”荻露晶瑩剔透的眼睛看向尾崎紅葉。
“首領現在應該很忙,這時候不方便打擾他。”尾崎紅葉又給荻露倒了杯牛奶,“而且首領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
“哦。”
荻露似懂非懂,一杯一杯喝下反正下肚也不會有任何飽腹感的牛奶。
越來越餓了……
憋了半天,他瞪圓了眼睛,嘴角嘟起無限下撇,淺紫色的瞳孔都染上灰暗。
荻露歪了歪頭,小聲又有力地說:“我還是想見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