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露捂住他的左耳,手指和掌心攏住的小小空間讓聽見的聲音更加清晰。他不知道太宰治怎麼聽見他在說話,畢竟自己拆下的隻是耳朵而不是嘴巴,他沒有想過自己被敬重的太宰先生裝上竊聽器的可能性。
但這也不重要,總歸現在能交流就行了。
“太宰先生,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句話就能把他喂飽,荻露饜足地舔舔嘴唇。
“荻露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交到了可靠的朋友呢,好可惜,都不知道工藤新一君是個怎樣的人,還讓你把眼睛都交給他了。”太宰治顧左右而言他,“不過工藤君的身手應該很好吧。”
“怎麼樣,荻露,試著像操縱小野一樣操縱工藤君。”
“我明白了。”
他們三言兩語就確定了剿滅敵人的方法,而且是當著琴酒的麵,當他不存在一樣,非常不給他麵子。
青筋暴起,琴酒聽不見完整的對話,但是光是太宰治這個人的名字,這個人的存在感就會讓他忍不住緊張起來,他果斷向隱藏在周圍的下屬下令:“開槍,隻要不打死就可以。”
太宰治倒是能聽見對麵的動靜,他相當誇張地發出了對琴酒的質疑:“好殘忍的命令,敵人真的太可恨了,居然要把你打成殘廢誒,荻露要小心哦。”
不在現場也不影響他像最聒噪的觀影群眾,配著槍林彈雨的聲音給出最抓馬的反應:“右邊有異能力者,荻露要小心!啊啊啊狙擊手去左邊了快躲開快躲開1
好吵。荻露眨眨眼睛。
黑衣組織隻是生物技術出眾。
雖然他們同時配備了狙擊手和殺手,但在異能者為上的現代鬥爭中一點上風都不占,就像荻露和工藤新一分開時估計的那樣,隻要一隻左眼就能很好地保護他們兩人。
意外的出現隻是荻露沒料到對麵還會有個異能力者。黑衣組織和美國的組合聯手,在派遣的成員中有一名叫馬克·吐溫的異能力狙擊手,也是因為他的出手才導致毛利蘭和工藤新一被抓。
……現在知道也不太重要了,荻露在原地呆站著,與其說是思考不如正在發呆。射向他們的子彈不需要用念力控製,無處不在的風就已經成為最可靠的屏障。
子彈落地的聲音敲擊在琴酒的心上,逐漸讓他破防。他變得焦躁起來,指著工藤新一的頭,食指搭在扳機上準備扣動。
“你朋友的命你不準備要了嗎?”
“沒有,還是要的。”荻露把捂住左耳的手放下來,無端地生出一些後悔的感覺,因為太宰先生實在是太吵了。
好在手放下來後,獨自真摯吵鬧的聲音和周圍融入顯得不那麼礙事。荻露認真麵對琴酒,摸摸後腦勺:“我本來還在苦惱該怎麼辦的,好在太宰先生教我怎麼做了。”
數學題都可能不止一種解法,更遑論現實。
對麵的黑衣組織在威脅,荻露卻在聽見太宰治聲音的那刻就放鬆下來,他無條件地相信太宰治,知道有太宰治的參與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太宰治的解法可能不是最輕鬆最簡單的,但一定是最痛的。
周圍的伏兵由魏爾倫解決,荻露隻和琴酒麵對麵,一隻眼睛是無神的紫水晶,另一隻眼隻是漆黑的空洞。
琴酒望著他空洞的左眼,心突突直跳,他直覺地用一顆煙霧-彈阻隔了荻露的視線。煙霧升騰而起,向四周擴散,然而這樣做並沒有讓他鬆了口氣,心裏的異樣反而愈加濃厚。
對麵是個異能力者,再小心也不為過。琴酒謹慎地拉著工藤新一在煙霧中變換藏身地點。
可是這是沒用的。
“砰——”
琴酒被人狠狠地給了一個上勾拳。
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暈倒在他懷裏不省人事的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