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3)

“荻露, 織田作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你吧?”

紅發的青年出現在甲板。而白發少年站在太宰治的身邊,聽見上司皮笑肉不笑還隱約咬牙切齒的聲音,他微微前傾再側臉,好將太宰治的整張臉都落入眼底。

“是我, 因為太宰先生你一直都不聯係織田先生。”

公海上的一艘小型郵輪是這次警察廳選定的談判地點, 太宰治應邀而來, 荻露作為護衛。

他們並排站著,周圍還有警察廳、異能特務科等不同部門與勢力的人, 因此麵上表現得與身旁人無異, 隻在無人處討論。

太宰治雖然知道武偵會派出代表, 但是沒想到派來的人居然是織田作之助,還以為會是善於觀察的江戶川亂步或者國木田獨步。

明明之前織田作發給他的消息他都故意不回的, 正常人不都應該察覺出他的抗拒態度嗎!

“因為太宰先生每次看見織田先生的信息都會惆悵一會,看上去很想回但是卻要忍著。”荻露擺出一副死魚眼,“太宰先生真的太別扭了, 反正武偵也會派人,我就問了問織田先生願不願意來。”

“太宰先生明明知道我在聯絡織田先生。”

太宰治微微停頓,他確實知道荻露的一舉一動,但不代表他看見織田作之助時不會慌亂。

理智讓他抗拒將織田作之助和自己牽扯在一起,可是情感上又向往這位尚且陌生,連句話都沒說過的朋友,才會一麵拒絕織田作之助的主動和荻露的撮合, 一麵又縱容般地放任荻露的行為。

太宰治假裝沒聽懂荻露的話:“你跟織田作都聊了我些什麼啊。”

“我說你別扭、害羞、敏感、怕生……”

“夠了啊!”

荻露看著他,眼裏是明晃晃的嫌棄,寫滿了“明明是你先問我的”的意思。

在他們還在扯皮的時候,織田作之助已經朝他們走過來了,荻露是他在場中唯一的熟人, 因此他的靠近實在是無可厚非。既然都被發現,太宰治也不躲了,被荻露拉住走向織田作之助。

“織田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荻露,你找到你的命定之人了嗎?”織田作之助還沒見過太宰治,眼裏全是對他的陌生,“這位是?”

荻露麵無表情:“是太宰先生。”

織田作之助明白了:“就是你說的那位別扭、害羞、敏感、怕生的朋友?”

又被一堆冰冷的相同詞彙攻擊,太宰治有點崩潰,還有點想轉頭就跑。

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舉動,就看見織田作之助朝他友好地伸出手:“你好,聽說你很喜歡我,想和我做朋友但是卻不好意思……這種事情其實沒必要難為情的。”

這兩個人聊天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關於他的奇怪謠言啊!

太宰治、太宰治現在不想和織田作說話,他現在生無可戀,感覺社死,隻想換個星球生活。

但織田作之助的手一直沒有放下,大有他不把手放上去就能舉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從十六歲時撿到書,認識書中的織田作之助時,太宰治一直以來貫徹的理念都是不能讓這位陌生的朋友卷進紛爭中,現在也是如此。他看了看織田作之助的臉,是書中那不修邊幅又麵癱的熟悉模樣,他又看向織田作之助高高舉起的手,是隻寬厚溫和的大手。

充滿無法抗拒的誘惑力,但是太宰治頓了頓,堅定自己的想法,準備拒絕。

“很抱歉,我……”

“沒有抱歉,太宰先生就是很難為情。”荻露抓起太宰治的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的手放在織田作之助的手上。

荻露站在太宰治的身邊,抬頭望向織田作之助,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織田先生,我們是港口mafia,和我們交朋友意味著混亂、紛爭和死亡,即使如此你也願意和我們當朋友嗎?”

“沒問題。”紅發男人點點頭,他抓住太宰治的手,“我能感覺到,太宰會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太宰治說不出話。

他也聽不清心底的聲音,事實上,他連荻露和織田作之助接下來說了什麼都不清楚,等他回神時,織田作之助已經轉身離開,代表武裝偵探社去和其他勢力進行必要的社交。

隻有他和荻露兩個人像是邊緣人物一樣遠離人群。

荻露陪在他身邊,冷不丁地問:“太宰先生,織田先生和你的故事是什麼?”

頓了頓,太宰治歎了口氣,如實相告:“織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底層人員,他是我的朋友,夢想成為小說家,但是還沒來得及動筆就在我十八歲那年死於mimic的入侵。”

沒有問太宰治是從哪知道的故事,荻露睜大雙眼看向太宰治:“可是織田先生現在在武裝偵探社,已經開始寫小說,太宰先生也馬上就十九歲了。這個世界沒有mimic,織田先生也不會死。”

“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是啊。”太宰治笑了笑,“世界確實已經不一樣了。”

春天已經蘇醒,海風鹹濕卻溫暖,海上朝日明亮卻不刺眼,它漸漸脫離海平麵,掛在天幕中,火紅又熱烈。

太宰治站在甲板上,風撩起他額前的碎發,他端起一杯香檳,眺望著遠方旭日:“荻露知道我的秘密了,那現在也該荻露告訴我你的秘密。”

“荻露是怎麼知道織田作,又是怎麼知道敦的?”

他心底有了猜測,現在隻需要證實這個猜測。透過香檳的氣泡,太宰治看見荻露正在苦思冥想整理語言。

“就是突然有一天,我腦中出現了一個聲音,是我的聲音。”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再加上不完整的記憶,荻露自己都不確定這個聲音究竟是一段記憶還是他的幻覺,“這個聲音會在我耳邊叫織田先生的名字,還會叫阿敦的名字。”

當天熟睡的荻露不知道曾有一頁書通過他的傷口進入他的身體,但太宰治顯然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心中了然,垂眼帶笑看著怕自己說不清楚的荻露用手比劃以增加可信度。

“總之是我自己知道的,可能我失憶之前和阿敦織田先生見過麵吧,才會留下記憶碎片。”荻露下定結論。

“原來是這樣。”關於書的秘密,太宰治不打算告訴荻露,他隻是拍了拍他的頭就轉向下一個話題,“時間差不多了,黑衣組織也該行動了吧。”

寒暄客套的時間快要結束,接下來就是正式會議的時刻。警察廳作為這次會議的舉辦者,需要將所有參與人員集中起來,討論如何解決黑衣組織這個國際犯罪團體。

港口mafia與黑衣組織結仇,又跟警察廳合作打算狠狠予以重擊,黑衣組織當然不會幹看著,無論是報複也好,還是阻止合作也好,黑衣組織的人肯定也潛伏在這艘郵輪上,等待合適的時機就會冒出來。

隨意的轉換話題沒有引起荻露的注意,事實上,他和太宰治的聊天總是這麼天馬行空,從一個話題跳躍到另一個不相幹的話題。

聞言,荻露隻是點點頭:“那麼黑衣組織會怎麼做?”

“大概率是炸彈,借助埋藏在警察內部的釘子,偷偷潛伏在船上,在底部放置足以讓遊輪陷入困境的炸彈,再切斷船上和岸邊的通訊。”太宰治事不關己地分析,“再挑起船上勢力的相互猜忌,合作破裂,為了保命這些人說不定會打算把你交給黑衣組織。”

“或者一個炸彈送全船人上天,即使炸成碎片也無所謂,這樣我能擁抱死亡,荻露也不會死,碎片還方便黑衣組織回收。”太宰治抿了一口酒,涼涼說道。

“太宰先生!”荻露不讚同地皺眉。

“隻是說說而已啊,荻露現在連我隨口說的話也要管嗎?”太宰治幽怨地碎碎念,“織田作也在船上啊,我怎麼可能會帶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