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雲夢山的寧靜,無數宿鳥被這聲音驚醒。
隻有門口的太陽犬早已習慣這樣的聲音,抬抬頭又便從新將頭埋進溫暖的皮毛裏繼續美夢。
炎華從滿是冰雪的被窩裏爬了出來,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名邋遢的道士則裹著厚厚的棉袍,手裏握著散發著熱氣的茶水,悠閑得靠在門口,任憑冰冷的寒風貫進來。
邋遢道人看著想要吃人的炎華,縷著自己淩亂的銀須,悠悠的說道:“要想獲得百倍的收獲就要付出千倍的努力。”
炎華今年十五歲,三歲之後的每個清晨幾乎都是這麼醒來的。
邋遢道人是一名世外高人,炎華根本猜測不出他的年齡,可他卻絕對是老小孩一名:促狹、喜歡捉弄人。炎華深受其害,每天不知道被他折磨得多殘。例如每天早上被窩裏的雪,還有就是堪稱魔鬼一般的訓練。奇特的叫起之後就是炎華每天早上的晨練,穿過峽穀跑到雲夢山另外一麵的映瑞池。
雲夢山的初夏,別有另一番風味。夜非常短,漫天的絢麗的極光,紅月剛剛露出頭就隱沒在黎明中,黑太陽在絢麗的極光襯托下格外顯眼。白天非常長,白太陽散發著暖暖的陽光,累積一冬的冰雪開始慢慢融化,雪水從岩石上、山上、樹上叮咚叮咚的滴落下來,小徑的兩側都是冰雪融化後行成的小溪,小溪的南岸向陽的地方,開滿了五色的雛菊,色彩斑斕的五彩大蝴蝶抓緊這短暫的夏天,為花兒傳播著花粉。盡管是初夏,但還是非常冷的。炎華卻隻穿了一身單衣,在峽穀中飛快的奔跑著。
雲夢山地處寒冷,所有的樹木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樹葉一律都是針葉,為了防止水分的蒸發,針葉上還批著厚厚的一層蠟。而且炎華每天隻能穿著單衣!這種長長的葉針紮到皮膚上,臉頰上向刀子一樣刺骨,疼、癢、麻……那種感覺如果沒有親身經曆,是絕對無法想像出來的。如果想一一躲避縱橫交錯的枝葉,必須慢一點走,但是慢走就無法忍受極地的寒氣;如果想快跑取暖,那麼就必須忍受千萬針紮的痛苦。這就是邋遢道人想出來的魔鬼訓練方式了。
剛開始,不知道有多少次,炎華是被凍暈在地上。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炎華身體的各個部位好像都長了眼睛,可以很靈巧的自動閉開彈出來的枝葉,這樣炎華可以慢慢的在森林中跑了起來。而現在,炎華即使打著哈欠在峽穀中飛馳,也可以靈敏的躲閃樹枝樹葉。在峽穀的盡頭有一個大湖——映瑞池。
映瑞池旁邋遢道人會留下一張字符,有時候字符在高高的鬆樹頂,有時候壓在沉重的巨岩下。炎華要拿會字符作為跑到目的地的證據。映瑞池是一個溫泉噴湧而成的大湖,從地下噴發上來的湖水溫度極其高,雖然遊泳隻是在湖邊,並不會進入湖心地帶,水的溫度也足夠煮熟雪雞蛋了。驟然從寒冰中跳入滾燙的湖水中,確實可以鍛煉人的意誌了。
事實上,象大多數溫泉一樣,映瑞池的湖水也。
有非常好的醫療和恢複作用,所以無論在前一天的經受何種折磨,炎華總是可以在映瑞池的幫助下恢複良好的狀態。在峽穀接受一個小時的意誌鍛煉後,接著依舊是體能鍛煉――沿青龍灣遊回他們的小木屋。
十五載幾乎每天的早晨都是這樣度過,這樣的訓練他也已習以為常,而這樣殘酷的訓練也使他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鍛煉。在最開始的幾個月,炎華也曾經忍受不了如此殘酷的訓練企圖逃跑。隻是無論他逃得多遠,無論他逃向哪個方向,無論邋遢道人在不在雲夢山。炎華都會跑了一個大圈子之後,回到木屋前。
逃跑的結果隻不過是他多跑了幾十公裏的路,自己為自己加了幾十公裏的量。尤其是邋遢道人一臉壞笑的問“今天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更是讓炎華確定,自己逃跑絕對是在邋遢道人看眼裏的。
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了,炎華隻能心裏暗暗詛咒。
不過每次詛咒的結果都是詛咒在自己身上應驗,不是撞到了門框,就是無緣預估的摔倒。
最後炎華隻能自歎倒黴:他是穿越而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五載,他早已適應。在前世,他年已三十,一無所成,從一所三流大學計算機係畢業,然後找了一份糊口的工作,大學時的理想煙消雲散,被社會所融煉,隻能隨波逐流。已經大齡的他還沒有結婚,有一所房子。房貸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透不過氣,雖然在公司裏度日如年,上司苛薄,動輒找碴,他卻不敢辭職,隻能忍著,人窮誌短無可奈何,終於一次意外中結束了這一切。前世種種,仿佛一場大夢,漸漸淡去,越來越模糊,高樓大廈,電腦電視,飛機汽車,已經遙不可及。他出生的時候就被這名邋遢道人從生他的父母身邊帶走,在邋遢道人的指導下,炎華開始了苦修的生涯,一晃十五載。
十五載,他依舊不知道這名邋遢道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炎華不是沒有問過,道人不是不理,就是告訴他不會虧待他。甚至,炎華都不知道邋遢道人的名字。他隻知道,經過十五載冰火的洗禮,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三米高的鬆樹,炎華輕輕一躍就能夠躍上,百斤的岩石炎華毫不費力的就可以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