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沉寂,馬路上長夜燈火通明,路燈散發出了淡淡橘色的光暈,籠罩在了身上,像是鑲了一層光圈。
絨盒裏的對戒散發著明潤的光澤,很像夜空大片黑暗中藏著的熠熠星光。
男人容貌清雋俊逸,瞳孔暗沉,眉骨深邃,透著溫和,薄唇噙著一抹極為淺淡流暢的弧度。
冬夏對上他又深又亮的眼眸時,微微屏息,她輕聲問:“你要說什麼?”
現在他們的一問一答根本不是按著求婚該有的套路流程走,顯得有些輕鬆自然,完全就將空氣裏緊張的氣息給削磨了。
陸河看了她半響,嗓音音線醇厚:“我想說,以後或許會發生很多未知的磨難,或許會有各種人阻擋在我們之間,也或許會有不同的聲音去搖擺你的決定和信念,可是即便是如此,你也願意跟著我嗎?”
他的眼神十分的溫和,說話的時候始終是不緊不慢,咬字清晰。
冬夏聽得一清二楚,或許是因為頭一次在男人嘴裏聽到這麼長的情話,所以恍惚了片刻。
她反應過來以後,把男人從地上拉了起來,笑了:“證都領了,人都是你的了,你說我願不願意?”
陸河撞上她挪揄的眼神,忍不住掀唇蕩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垂眸,把戒指帶進了女人的無名指,尺寸大小剛剛好。
冬夏張開手掌細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光線昏暗,戒指透著熠熠閃亮的光澤,沒有過多誇張的鑽石和繁瑣的設計,十分的低調簡單,很符合男人的品味。
她接過絨盒,取出裏麵的另外一隻男士戒指,緩緩的戴進了男人的無名指,男人的手指不比女人柔軟,有些粗糲溫厚。
她抬眼看他,有些好奇:“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尺寸?”
陸河勾了勾唇,俯身,貼著她的耳畔,聲音低啞蠱惑:“每天晚上都在琢磨。”
冬夏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他們同居的這段時間,男人每天晚上都喜歡握著她的手把玩,該不會是在估量尺寸吧?
隻是,估量尺寸就估量尺寸,為什麼要把話說的這麼露骨呢?
女人的麵頰拂過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陸河將她羞赧的模樣捕捉在了眼底,牽著她的手,俯身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
*
警局,審訊室。
江漠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份檔案和一杯咖啡,他已經有所預感,這次的案件會是一場持久戰了。
傅希林不算什麼角色,主要還是傅賀遠這號人物不好對付,以及他的律師團隊,聽說個個都是律師界有名的精英人才,怕是也不含糊。
他剛剛坐下來,對麵的女人就有些激動的開口了:“警官,我是被人利用陷害了!”
江漠翻開檔案的手微微頓了頓,他抬眼,犀利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薄唇微啟:“傅小姐指的是許某被殺一案,還是誣蔑侵犯許小姐的事情?”
傅希林麵容僵了兩秒,她的腦海裏不斷的閃過剛剛律師教她說的話。
她看了一眼四周封閉的審訊室,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認真的解釋:“我承認,照片的事情是我幹的,但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有人給我打了匿名的電話,這個方法是她教給我的,她才是幕後的指使,我隻是被利用的幫凶而已。”
“傅小姐。”
江漠能察覺出來女人在故意的轉移話題拖延時間,他的手指敲著桌麵,不緊不慢的提醒她:“照片的事情我不感興趣,你可以把這些話留著晚點告訴對方的律師,然後,需要我重複一遍,我剛剛的問題嗎?”
傅希林沉默沒有說話。
江漠敲著桌子的手指停頓,他嗓音冷漠的逼問:“為什麼要殺害許趙承?”
話音落下,女人明顯是一副受了驚的模樣。
她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之前不是已經調查過了嗎?也證實了我與這起案子無關了為什麼還要找我?”
江漠輕輕一笑:“證實?你從哪兒得到了證實?”
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角色。
上次離開警局之後,傅希林就曾調查過他的背景,真的完全沒有想到,他是桐城名門江家的小少爺。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她原本還以為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小警察罷了。
也是難怪了他敢忤逆上司的指令,偏偏要跟傅家作對。
傅希林沒有說話,眸子筆直的盯著男人,打算這樣耗著他的耐心。
江漠也不急,他抿了一口手旁的咖啡,從檔案裏麵抽出了一張照片,擺在了女人的麵前。
傅希林垂眸看了一眼,眼底微微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