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一直不喜歡赫承燁。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赫承燁搶走了蘇獻,而且這輩子不可能有人從他手裏挖牆腳了,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夏禮討厭他了。

除此之外,赫承燁身上那股理所當然的傲慢也讓夏禮很反感。

餘錦曾經調侃過,赫承燁和夏禮在很多方麵其實都很像。夏禮想,這或許就是他不喜歡赫承燁另一個原因。

夏禮敢肯定,赫承燁也很討厭他。

平常兩個人都默契地減少見麵的次數,能讓他們兩個見麵的事情,永遠和蘇獻有關。

夏禮瞟了眼正在抽煙的赫承燁,突然說,“你最好少抽點,她不喜歡抽煙的人。”

正在吞雲吐霧的赫承燁動作一僵,立刻將煙按滅。

兩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赫承燁又提起了他一開始問的問題,“這個催眠師,能行嗎?”

夏禮搖搖頭,“不知道,但她是現在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選了。”

房間內的蘇獻對夏禮與赫承燁之間的話一無所知,她現在正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裏。

蘇獻在做夢,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處在夢境裏。

這奇妙的感受讓蘇獻感到十分新奇,她笑著輕快地朝前走,見到了熟悉的別墅。

但蘇獻並沒有過去,她目光一轉,直直看向了隔壁的另一棟精巧的別墅。

別墅前有一個花園,用精美的白色籬笆圍著。蘇獻毫不費力地翻了過去,穿過草坪,站在大門前。

蘇獻抬手,按下了門鈴。

沒有人應答,午後悶熱的陽光照得蘇獻臉上不停地滾下汗珠,她擦了把臉,又按了下門鈴。

還是沒有聲音。

蘇獻的身體仿佛有自主意識般,朝著別墅的後門走去。

後門沒有關,虛掩著,細細的一條縫。

蘇獻推門進去,踩著光可鑒人的木樓梯上樓。

這樣是不對的,不應該在主人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進他們家。蘇獻這麼想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

粘稠的血液浸透了雪白的地毯,原本順滑的絨毛黏糊糊地團在一起,踩上去有種奇怪的感覺。

蘇獻絲毫不覺得害怕,她一直往前走,站在了走廊盡頭的那扇門麵前。

門自己打開了,蘇獻往裏看去,又一次清楚地、完整地看到了那本該刻在她心靈深處的畫麵。

蘇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她虛弱地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仍然盤旋著剛才看到的場景。

“看來你已經都記起來了。”孫茜觀察著她的神色,冷靜地說道,“這樣很好,我個人不建議你進行第二次催眠來想起這段回憶,很可能會導致你的心理出現問題。”

蘇獻扶著桌子的邊緣站起來,低聲道,“是的,我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門不知何時被打開,窗簾也被孫茜拉了起來。明亮的陽光能驅散人心裏所有的寒意,蘇獻跌跌撞撞地跑到窗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好一點。

赫承燁在門被打開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衝了進來,他扶著蘇獻的肩膀,手足無措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