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裏還包著一口飯,嚼得半爛不爛的,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脖頸一哽,差點被噎著,下意識的去拿喝的,手在碰到牛奶之前莫名放蜷縮了一下,又訕訕的收了回來,腦子裏突兀的想到剛才在房間裏他說的那些話,喉間就覺得梗得很,想想還是算了,默默的給自己舀了兩勺好吞咽的白粥。
她兩手捧著碗,氤氳的霧氣朦朧在她小巧的臉蛋前,眼睛悄悄的藏在碗沿後麵偷看著他。
南景深用餐很優雅,普通的早餐,他也能給人感覺是在星級酒店用餐,動作始終從容鎮定,舉手間,自有一股子天生的貴胄氣息,隻是一張臉始終沉著,瞧不出半點情緒來。
意意吃著吃著,總忍不住要去看他,連續瞄過去幾眼後,怎麼收都收不回來。
“看什麼?”
他沒抬頭,腦門上像長了眼睛似的,意意心頭乍然一跳,慌忙舀一勺白粥送到嘴邊。
嘴裏含著食物,囫圇咀嚼著,“哪裏有看。”
南景深忽然抬頭,目光猝然和她對上,沉黑的眉眼無聲的拷問著她,手裏的筷子並攏之後,輕擱在了碗口。
意意臉色不自然,嘴角怪異的抽了抽,“看了,就看了幾眼。”
“一大早的就心不在焉,有話直說。”
意意瞅他一眼,又小心的把眼神瞥回去,“我就是覺得,你童心未泯。”
“怎麼說?”
她瞥了瞥牛奶,再瞥了瞥,嘴角僵硬的往上翹了翹,“你知道麼,其實酸奶是用牛奶做的,放點發酵粉,裝在酸奶機裏,放冰箱裏幾個小時就可以了。”
南景深人精一般,她話裏才一提到酸奶兩個字,他便明白了,俊臉上浮現出一縷笑意來,襯托得他下顎線條格外的迷人。
“你吃過幾種酸奶?”
意意天真的掰著手指頭數:“草莓味的,藍莓味的,原味的,桑葚味的,還有老酸奶,跟稀的酸奶不一樣,那是一種……”
“甜的和鹹的,你喜歡哪一種?”
她懵懂的眨眨眼,“酸奶還有鹹的嗎?”
“當然有。”南景深給她夾菜,那雙深邃的眼底都是溫柔,說話的嗓音徐徐的,“甜的就是你吃的那些,鹹的,人體能分泌出來。”
他一本正經的補充道:“隻有男人才有。”
意意怔了半響,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弄清楚鹹的……
“你流氓!”她羞得把自己的臉給捂住了,頭抵在桌沿,用發絲蓋著眼角的餘光,不去看他。
南景深冷著臉,嗤笑道:“小兔崽子,四爺比你多活十年,敢開我的玩笑,再過十年,你也嫩。”
“可你也不能在語言上麵耍流氓啊!”她憤憤不已,話衝出口後,感覺自己像是說了什麼髒話似的,羞羞的咬住了下唇。
男人眸色陰鷙,“你能這麼快聽懂,我倒是意外。”
意意小臉兒上的表情僵住,瞳仁虛晃了晃,囫圇的扒了扒頰邊的碎發,不吭聲了。
“別光隻會委屈,把牛奶喝了。”他下了命令,眼神點了點,“喝完,一點都不能剩。”
意意嘟著嘴,兩頰鼓鼓的,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反正難堪死的,回想一下就覺得害怕,她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敢和他開這種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