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慢條斯理的斂了斂眸,深邃眸中裝著一抹揚高的笑弧,他手肘在床上一撐,坐起身來,當著她的麵將睡袍穿在身上。
“你應該是傷口發癢,我去接點水給你擦身。”
擦……擦身。
意意心都抽緊了,她沒聽錯麼。
被他過於的殷勤和體貼弄得無所適從,前一刻還生著氣,這會兒整個心思都被羞澀給侵占得滿滿當當。
她睫毛閃動著,顫巍巍的抬起眼兒,“不,不用了吧……”
“要的。”男人手上拿著細帶,骨骼雅致修長的手指將帶子在腰間打了個簡潔的結,嘴角勾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昨晚已經給你擦了一遍了,別害羞。”
“一定要擦嗎,可不可以不要?”意意除了害羞,更是難堪,她忽閃著眼睫,語氣打著商量,竟然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他立即沉了臉色,“不行。”
沒給她再拒絕的餘地,南景深很快從浴室裏端了盆熱水進來。
意意已經起身,坐在床邊,低頭正在找拖鞋。
他眼色暗了暗,“你還不能下床,沒給你準備鞋。”
她驚了驚,抬起頭來,就見男人已經走到眼前來,他沉著的俊臉,隱隱有一絲不悅。
“躺下去。”
意意沒動,雙腿卷曲著抵在床沿,一雙眼睛更是抗拒的看著他,“我要離開。”
南景深的眉心,突突的跳。
他直接把意意抱了起來,坐在他大腿上,挽高她的袖子,意意本能的掙紮,他也沒阻止,擰毛巾的時候,幽涼的開口,“要走可以,再被綁一次,別以為我還會救你。”
意意渾身猛然一震,昨天那些記憶瞬間回籠,她眼前迅速的泛起了氤氳,隔著層層疊疊的水印看他,小丫頭梗著脖子,很是硬氣的模樣,“那也不要你管,我有老公,他會來救我的。”
男人呼吸一重,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冰淩,“他人在哪,昨天來救你了?”
“……”意意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本來就是虛張聲勢,不止一次拿從未見過麵的老公來當擋箭牌,但心裏對那個虛無描畫出來的人並無任何依賴感,她隻是覺得難堪,真的太難堪了,三番五次給她解圍的不是自己的老公,而是一個她百般抗拒,卻已然動了心的男人。
南景深擰著眉,不去看她的表情,沉著臉給她擦拭雙手雙腳,還有些傷在後背和兩側腰腹,他將毛巾浸回熱水裏。
“把衣服脫了。”
意意心髒漏停了一拍。
手抓著領口,浮動著淚花花的眼睛不情不願的看著他,抿著唇,抿得很緊,唇角周圍都泛了白,最終,她卻是笑了一聲。
笑得像是自嘲,“南四爺,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在多管閑事麼?”
南景深危險的眯著眸,長指捏著她的下顎,似笑非笑的勾唇,“我的確是閑的,要不然怎麼成天就圍著你打轉,你倒是跟我說說。”
意意咬著唇,仰頭看著他愈加沉冷的臉色,小臉兒通紅,“可我不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