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停留多久,顧衍就在別墅側邊將車子調頭,打算開走的時候,車前燈晃到了安靜停在對麵老槐樹下的一輛黑色轎車,他頗有些意外,猶豫之後,解開安全帶下車,到那輛車旁。
敲下車窗。
緩緩降下的玻璃後麵,是南景深棱角分明的側臉,他深邃的雙眸望著別墅裏的某個方向,夜深的緣故,燈光覆在他臉廓上,將他的麵容勾勒得高深莫測。
“四爺。”
南景深側眸,深重的目光,越過車窗,看了他一眼,“辛苦了,早點回家休息。”
顧衍不尷不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剛才見到薄司,他說太太和胡伯吵了一架。”
男人坐在駕駛座裏,巋然不動,隻目光輕眯了眯,“我知道。”
“您要不要進去?”
南景深凝視前方的目光,徒然變重。
“不必了。”
語聲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手把上方向盤,熟練的將車頭往一側方向一擺,車子很快消失在光影暗淡的遠處。
……
周末不用上班,意意睡到自然醒,意識已經清醒了,人卻癱在床裏不肯動,盯著天花板的眼神從最初的混沌到完全聚焦,她眼睛裏的光一點點回籠,卻又忽然很討厭這麼快醒來的自己。
想起昨晚上和胡伯鬧的事,她現在覺得非常的後悔,也懊惱。
那些話她一直藏在心裏,卻也一直沒有說出口,主要是沒那個膽子,這次綁架事件,她是真的被刺激透了,才會大鬧一場,然而鬧過之後,卻覺得心裏空空的,毫無依附感。
對於一個從來就沒見過麵的老公,不知道人家究竟打算要怎麼安排她,她哪裏來的底氣,去質問呢。
想想也覺得自己實在是愚蠢。
她不想待在家裏,怕看見大家會窘迫,隨便扯了個借口便出門了,連薄司都沒讓跟著。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段路,意意實在覺得無聊,索性一個電話打到宋凱茵那裏。
嘟音才響了一秒,那邊便接起來了。
“他也給你打電話了?”
意意懵了,“誰給我打電話?”
“賀少聰啊,他給你打沒有?”
意意眼皮一跳,畢業聚餐那晚的事情一瞬間跳脫進腦海裏,她細眉微蹙,頗有些嫌棄,“他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麻煩倒是沒找,態度還好得不得了,他從早上到現在,起碼給我打了七八通了,說是想約我們出去,道個歉。”
意意半響沒反應過來,眼睛往旁邊瞥了瞥,挪了兩步,到街邊的長椅上坐下,“二世祖哪能真的道歉,你是不是招惹到他了?”
“我沒有啊,他那種瘟神,我躲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去惹他。”
正說著話,意意手機突然進來一通來電,她把手機從耳朵上扒拉下來,瞥見來電顯示後,又把手機貼回耳朵上,“讓你給說中了,賀少聰給我打電話了。”
“別接!”宋凱茵高聲:“千萬別接,咱們也不去,萬一又憋了什麼陰招要整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