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得把頭再垂得低了些,脊椎都快要被空氣給壓斷了,雙手捏緊了購物袋,偏生又發出了很突兀的欻欻聲,她渾身攸的僵住了,動也不敢動,口袋擦著她的腿側晃悠了兩下,碰著短褲下一雙光溜溜的腿,她很自覺的雙腿並攏,站姿尤為乖巧。
此時她腦子裏什麼心思都沒有,愣愣的杵在那裏,頭低低的,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錯事,即便不去看他,也能猜到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肯定比海麵上的冰山還要冷。
南景深沒有說話,冷靜的抽著煙,沉邃的一雙黑眸朦朧在白煙之後,愈發看不清眼底暗藏著的情緒。
酒店走廊的光線很強盛,大片大片金色的浮光掠影籠罩在男人挺拔的身軀上,過於耀眼卻反而將他的臉廓腮線陰影化,麵部的色彩線條愈加的淩厲,一雙黢黑的眸子,更是沉冷無溫。
他什麼都沒說,伸手接過意意手裏拎著的兩袋子零食。
她望著男人神邸般的側臉,視線沒敢停頓多久,飛快的低了下去。
今天的南景深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口下露出精壯的手臂,骨骼脈絡處線條分明,右手手腕上帶著一隻昂貴的棕色表帶手表,骨骼雅致的修長大手,指間夾著一根燃了過半的香煙。
接過袋子的時候,煙頭續著的一截煙灰擦著袋口滑落,就好似意意此刻脆弱得好像靡粉一般的心跳聲,輕得聽不見,卻能感覺到胸腔內劇烈的跳動聲。
南景深將煙叼在唇口,方便兩隻手各提一個,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意意茫茫然的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想了想,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腳步卻是虛浮的,一點兒聲都不敢發。
男人走了約莫七八步,忽然停了下來,挺直的脊背在地麵拉了一條好長的金色暗影。
意意就差兩步的距離撞上他的背,見他忽然停步,立即往後跳了兩大步,心口豁然加快了跳動的頻率,無措的小手在身前的空氣裏撈了撈,覺得舉起的手臂都沒有力氣,腕口更像是脫了力道那般,慌慌張張的揮了兩下,又快速的挪到臉旁,掌心碰了碰自己已然有了高溫趨勢的臉蛋。
這一係列的小動作,全部被看人看在眼裏。
他嘴裏叼著煙,說話時雙唇似斂未斂,“腳好了?”
說著,視線有意的在她的腳踝停頓了一秒的時間。
意意隻覺得自己腳趾頭都蜷縮起了,穿著涼鞋,很輕易的就把自己的窘迫給露了出來,她小心的並攏著腿,也小心的點了點頭,“好了,我有每天擦藥,素素姐也有幫我按摩……”
他薄唇微勾,黑眸內是極致的淡漠,“蹦躂得不錯。”
不知怎的,意意聽著他不辯喜怒的語氣,卻覺得心尖兒都在打顫。
可南景深卻也沒有說什麼重話,剛才的那一句,也像是隨口一問罷了,他重新提起步子,往前走去。
意意跟在他身後起碼一米的距離,垂著眸子,目光總往他挺括的西褲上飄,褲腳因為他走路時膝蓋外撐而拉起一些,露出他皮鞋下一雙淺灰色的襪子。
走到門口了,南景深就站在那裏,意意也跟著站在那裏,小眼神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看看那兒,就是不往他那裏落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