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床單……
怎麼個換法啊?
意意雖說不是從小到大都被嬌生慣養著,但蕭振海為了在外人麵前麵子好看,到也從來沒有讓她做過什麼家務,這兩年又被南景深養著,身子都給養得嬌慣了,她哪裏知道該怎麼換床單,隻知道把棉絮的四個角都拉出來,然後就站在床邊發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南景深走過來,手拿著一個角,往新的被子裏套,他手法嫻熟,可沉著一張臉,什麼話都沒說,也沒發火,意意偏就感覺到空氣裏似乎都彌漫著一股子能夠直接冰凍到骨髓的氣息。
冷得人頭皮發麻……
空氣都似乎被一隻大手給提拎起來,懸在人的腦袋上方,無形的壓迫,才更是要命。
意意看著他手腕上的表帶手表,一時被晃了晃神,呆了一小會兒後,湊上去想要幫忙,可她笨手笨腳的,絲毫沒有頭緒,小爪子扒拉了幾下,就把被角都不知道揉到哪裏去了。
南景深手上動作頓下,他將叼在唇口的香煙拿下,輕磕了磕眼神,薄唇吹出一口稀薄的白霧。
“要不你來?”他冰涼的聲音,仿佛揪著人的頭皮響起,黢黑的深眸看著意意,眸色陰沉得好比寒冰冷窖。
意意立馬就鬆手了,老實巴交的說:“我不會。”
男人的臉色愈漸沉斂下了,他沒有再理意意,繼續套被子,不過兩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已經一絲不苟的完成,順便將被子折疊好,搬到沙發上,又返回來拆床單。
意意垂著眼兒,從剛才到現在,就沒敢看他一眼,這會兒也是垂著頭,糯著嗓音開口:“四爺,你剛下飛機,還沒吃晚飯呢吧?”
南景深眼梢都沒側,冷聲道:“你做?”
套房裏是有廚房的,有些客人喜歡下廚,冰箱裏備著一些食材,可讓意意去下廚的話,顯然是不現實的,主要是沒有做熟了裝在碗裏,她就認不出是什麼菜。
意意雙手背到身後去,摳了摳自己的手掌心,“我不會,要不我叫人送點上來?”
南景深沒說話,是懶得理她。
意意心裏也碼不準,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畢竟他潔癖這麼深,現在又正是生著氣呢,說不定她提之前,他還有心情吃酒店的餐食,她提了一嘴兒,興許就不樂意吃了,要真是讓她下廚,估計到半夜了也吃不上一口飯。
而且她自己也還餓著呢。
“好不好嘛……”意意聲音弱弱的,想征求他的意見。
南景深目光側來,落在她的小臉兒上,眸中沉著一絲晦暗的幽冷,他深吸了一口煙,把被單一把摔下。
“除了這個,沒有話要和我說?”冷不丁的,他攸然問出口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來,卻瞬間將她的心都給提到了嗓子眼。
該來的還是來了……
意意抿了抿唇,摳著掌心的氣力更大了,心下更是咯噔的一沉再沉,她蜷了蜷小手,“我不該不說一聲就離家出走,還關機,不和你聯係……”
“還有呢?”南景深壓著火。
“還有……”她咬著下唇,睫毛快頻率的在打著顫,“還有……不該跑這麼遠,還……還一個星期都不回去,讓你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