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黑眸掠了一眼已然暗下去許久的屏幕,黑屏上有幾個手指印,按得太用力,汗漬暈染開了幾團濕氣。
他眯了眯眸,若無其事的轉開視線。
意意踢掉鞋子,躺上來之後,習慣性的要往南景深的懷裏鑽,卻在剛剛挨著他手臂的時候,南景深翻了個身,用背麵對著她。
意意忽怔,他是生氣了吧,畢竟這種關鍵時刻叫停的事情,誰不生氣呢。
她盯著南景深的肩膀看,視線擦過去,也瞥不到他側顏上的神情,想了想,還是不湊過去,自己也側躺著,怔腫的默了好一會兒,低低的開了腔,“四爺,我明天下午要去找凱茵。”
南景深沒說話,呼吸卻明顯的放重了。
意意咬咬唇,知道自己過分了,卻還是要把後一句話說出口,“晚飯可能不回來吃了……”
話說出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可南景深卻始終沒有回應,像是氣得不輕,意意也不敢再開口說什麼了,輕手把薄被往自己的心口上拉了些,忐忑的覷了他幾眼,自己卻半點睡意都沒有,純粹盯著天花板上反襯著月華流光的水晶吊燈發呆。
氣氛在不知不覺間冷了下來,空氣都被冷氣給凝結了,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南景深忽然轉身,朝著意意的方向側躺著,他上半身斜臥起,單手撐在鬢旁,沉黑的眸眼攸然凝過來的視線,摻雜了略微涼薄的冷意。
“她比我還要重要?”
這麼沒頭腦問的一句話,意意有些遲鈍,“嗯?”
南景深也不是有太好的耐心,更沒有要重複問一遍的打算,沉著聲氣說了一句,“宋凱茵。”
意意瞬間便懂了,甚至小小的思考了一下,偏巧就是那麼猶豫的一瞬間,給南景深積了一團火在心口。
原來在她心裏,他這個丈夫的地位,還比不上閨蜜。
“你和凱茵都是一樣重要的,說不清誰高誰低,可是凱茵最近發生那麼多事,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就隻有我了,就算沒有血緣親情,我也應該在這時候陪著她的,否則我會良心不安。”
南景深皺眉,很是生硬的語氣:“把我冷落著,你良心就安了?”
“……”意意瞠目,她真的沒有好麼,好冤枉的,又哪裏冷落他了,就算是他出差的那幾天,意意不也聽他的話,天天晚上回家了麼。
想到此,她心裏平白的生出了些憤憤,覺得他有些不理取鬧了,語氣也不好聽,“四爺,你有點不講理了。”
南景深眉心間的褶皺更深了,心頭的火氣也越積越多,誰不是把他當星星月亮的捧著,敢把他當成備胎的,蕭意意還是第一個。
還被這小丫頭給教訓。
他心氣兒從未有過的惱怒,又不想在她麵前把火發出來,會失了風度,長臂一撈,抓了薄被往她腦袋上蓋。
“睡你的,話多!”
“……”她已經算是話少了好麼。
意意沒敢動,在被子底下待得快透不過氣時,才小心的把被子扒拉下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