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小乖乖”。
傅逸白在感情上向來混亂,但迄今為止,被他稱呼為小乖乖的,還隻有一人。
南景深略有些晃神,頓停在接通鍵上方的拇指猶豫了一瞬,而後將手機往身後遞去,“找你的。”
“除了工作上的,我通訊錄裏有哪個是你不認識的?”傅逸白暗罵他矯情,卻在瞥見來電顯示後,表情淡了淡,隨即揚起一絲別有意味的笑來。
“小乖乖,找我幹嘛呀?”他似乎篤定了,這通電話,意意打來是想旁敲側擊的問一問南景深的情況,他來華瑞的時候,就聽顧衍和薄司說了,因為那通他誤帶來的檢查結果,讓這口子鬧僵了,已經冷戰兩天了。
即便不是麵對麵,傅逸白說話的聲音也有意的放得輕柔,頗有耐心的說道,“你放心,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說著話,他雙眸直盯盯的看著南景深,這男人沉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看上去似乎沒有絲毫的波動,實則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這通電話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那邊遲遲沒有說話,傅逸白覺得奇怪,又再喊了一聲,“小乖乖?”
聽筒裏傳來窸窣的動靜,聲音由遠及近,像是把手機拿下看了看,又急切的再放回耳朵邊去,聲音響起時,卻壓根不是蕭意意。
“請問是傅逸白醫生是嗎?”
傅逸白沒聽過這個聲音,但卻是用意意的手機打過來的,猜想應該是家裏的傭人,他收起麵上的不正經,側眸睨了南景深一眼,“是我,什麼事?”
“我們太太發高燒,剛測了溫度,已經燒到39度8,都開始說夢話了,我怎麼都喊不醒她,家庭醫生最近去鄉下義診了,我一下子又找不到別的人,傅醫生,您能不能過來一趟?”
“別慌,你馬上去拿冰,放塑料袋裏,用毛巾包裹著,先給她降降溫。”
傅逸白把南景深要用到的幾樣藥水挑出來,放在茶幾上,然後開始收拾醫藥箱,“大概二十分鍾,我就到。”
掛了電話,傅逸白知道南景深聽見了,但還是多嘴了一句,“燒到39度8,不回去看看?”
南景深的確想,差點就起身了,腳尖稍轉了個方向,便停住了,挺拔的身軀巋然不動的坐在沙發上,一雙黑眸內,卻斂藏著細碎的暗芒。
“好好治,她體寒,物理降溫別太過了,會受不住。”
傅逸白嗤一聲,“這麼關心,自己去啊,指使我幹什麼!”
他把醫藥箱的挎包往肩膀上背好,臨走前吐槽一聲:“都不知道擰著幹什麼,老四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過。”
話音沒有完全落下,說完的同時,傅逸白已經快步走出了辦公室,像是故意的,門沒關。
敞開的兩扇厚重的燙金色紫檀木門,恰恰是南景深正對著的方向。
他雙眸微微眯起,神色隱忍,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意意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壓在他心口上,沉重得連呼吸都開始錯亂,心裏囤積的幾日的沉悶,像陰霾一般越聚越多。
連著冷靜了兩天,除了用工作的繁忙來麻痹自己之外,情緒上絲毫沒有調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