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扒拉著頭發起來了,不滿的嘟囔一聲:“哪裏需要我幫什麼忙嘛。”
他請的搬家公司,替他把一切都歸置得妥妥當當的。
“去畫室,把我的那些筆都洗一下。”
“好吧。”
意意怏怏的挎著肩膀去畫室裏了,撿起桌上那些畫筆,拿手撥了撥,指尖上立即染了些顏色,她左右看看,紙巾都還是沒有開封的,她翹著那幾根有顏料的手指,好不容易把紙巾打開了,抽了兩張來擦手,這些顏料都比較深,幹巴巴的紙擦不幹淨,她索性到洗手間裏去,找了個幹淨的小盆,先洗手,洗完之後接了半盆出去,放到辦公桌上開始洗筆。
等做完之後,她一根根的掛在筆架上,拿到陽台上去曬幹,再返回畫室裏去,突然又覺得無聊了,這兒看看,那兒砰砰,忽然注意到了幾個畫卷。
意意打開一卷,熟悉的畫風跳躍入眼的時候,她徒然怔住了,眼眶驀的有些濕熱。
“這是我從蕭振海那裏要回來的。”
關逸雲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他一說話,突兀的嗓音落進意意耳裏,令她略微怔了怔,抬起的灰敗眼睛一瞬落在他的臉上。
“你想得沒錯,這些都是姐姐的,她生前留下的畫作不多,這十卷是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的。”
關逸雲抽了一卷出來,在她麵前打開,凝視著畫作時,他眼色頃刻間變得柔軟,就像是在看心愛之物。
“我本來想著,等空閑下來了,就把畫作給你。”
意意抹了抹臉,掌心裏觸到了一抹濕熱,母親鬱鬱而終,她的死一直都是意意的心頭痛,為了這些遺物,她沒少被白宛茹母女威脅,如今實物握到手裏了,心頭複雜的情緒,反而無法抽絲剝繭的梳理出最清晰的那一種。
關逸雲指尖在畫上點了點,黑眸抬起,輕淡的凝視著她,“你想要的話,今天就可以帶回去。”
意意指尖蜷了蜷,閃過刹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小心翼翼的把畫卷收起來,“放在我那兒,我也不會保養,你懂這些,都放你這兒吧,我什麼時候想看了,我就來你這兒。”
關逸雲倒沒反駁她的話,微怔過後,點了點頭。
他抽了張紙巾,給意意擦眼淚,手勁輕柔,許是氣氛正合適,他柔聲的哄著她,“姐姐不在了,還有我,我也就比你大幾歲而已,能守你一輩子。”
“什麼時候想來我這了,你來就是,我待會兒給你一把鑰匙。”
意意聽不得這些煽情的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他懷裏哭得嗷嗷的,關逸雲當即臉色就變了,推著她的肩膀要把她給趕開,“你眼淚鼻涕擦我身上了!”
“擦擦嘛,你又不會少一塊肉。”
說著,她還故意的抹了一把鼻子,往他身上蹭。
關逸雲嫌棄得翻白眼,扭頭看見門口站著的小白,他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吸管,含在嘴裏喝得神情淡淡的,睨過來的眼神,含了一絲絲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