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那裏,打算怎麼交代?”
賀堇年將打火機拋進中控台裏,後座往後調低了些,索性把車頂打開了,仰頭望著暗沉得見不到一點星光的夜空。
“你怎麼不先問問我,凱茵那兒,我打算怎麼交代。”
南景深側睨他一口,西裝左側口袋上還別著新郎二字,此時看來,有那麼一些諷刺。
“為什麼去接近南渭陽?”
賀堇年笑了一聲,“你別以為我是在幫你搜集南渭陽那些貪汙腐敗的證據。”
他不是不知道南景深坐進車裏來,是存了愧疚心理的。
南景深也的確是那麼想的,他指尖彈下一截煙灰,唇角微勾,“咱兩嘴仗沒少打,也不是那麼扭捏的人,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他當真就打住在這兒了,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賀堇年也隨之沉默了下來,似乎是越沉默,心越亂,南景深來之前,他已經在這裏坐了許久,車開到了小區門口,還差一段距離,他就不敢再往裏開了。
宋凱茵的脾氣烈性,他比誰都清楚。
這種時候,找她解釋,不如給她時間和空間先冷靜下來,即便——他自己是冷靜不了的。
沉默半響,他用力吸一口煙,開口時,聲線已經沙啞得有些粗糲,“你老婆有沒有跟你說……凱茵現在情況如何?”
“沒說。”
南景深和意意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一個沒說,一個沒問,她隻管陪好自己的朋友,至於說了什麼安慰的話,隻要她不主動開口,南景深是不會去問的。
賀堇年自嘲的笑笑,“怎麼可能好得了,她現在心裏肯定是恨死我了。”
南景深沒搭腔,從常理來說,宋凱茵的確是受委屈的一方,差點嫁給自己的仇人,這種心情,不是旁人能理解得了的。
“除了宋氏的事,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賀堇年驀的坐直身子,黑眸陰鷙的盯視了一眼,“什麼意思?”
南景深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遞到賀堇年手上,在他問之前,已經說了出來,“意意在宋凱茵手機裏看見的,是別人發過來的信息,意意拍了一張。”
賀堇年將手機的亮光調到最大,腦子裏正顯出一個人的模樣時,手機忽然被人搶走。
傅逸白恰好在這個點走過來,他雙眸發直,盯著照片裏相擁的那對男女,眼眶隱隱發紅,“哪來的?”
他厲色詢問的視線,看向賀堇年,又再看了一眼南景深,雖然問了一句,但顯然也是猜出了照片裏的女人是誰,當即氣得手抖,沒聽任何人的回話,已然沉著臉走開。
南景深看了一眼傅逸白坐進邁巴赫的身影,視線淡漠的收回,告誡一般的道:“感情的事情,多注意些,該避嫌的要避開。”
他推開車門,前腳剛下車,就聽賀堇年問了一句,“老四,你不是多事的人。”
南景深頓了頓,走出車子,頎長的身子站立在車門外,垂下的眸瞳內,瞧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