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昀喉頭忽然有些哽,沒有經過腦子,就倉促的喊住她,“意意。”
意意停下腳步,半側回身,似乎晃了一瞬神,隨即揚起一抹微笑,“還有事麼?”
他忽然覺得眼眶有些酸脹,逃避似的往旁偏了偏視線,卻又覺察到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暗的燈光,她未必是能看見的,便又用發紅的雙眼看回她,“沒什麼,快進去吧,外麵冷。”
意意狐疑的蹙了下眉,並沒有多在意,“好。”
話落,她當真轉身往主宅的方向走去,南昀一雙視線一直跟隨著她,直至看不見了才收回,轉身麵對一汪冷冽的湖泊,他愈發的控製不住,靜默無聲的落下淚來。
這麼好的一個女孩……
再也不屬於他了。
二樓,南景深執了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單手抄在西褲口袋裏,深邃的黑眸攫著樓下腳步又輕又穩的意意,眉宇間有著一抹明顯的寵溺。
身後一道腳步聲踩過來,南景深往後側了下視線,隨即收回,他看著意意對著雙手哈了一口氣,然後往自己臉上搓,裹緊了單薄的衣服快跑起來,那小模樣,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南謹言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點燃一支煙。
一口濃煙之後,他眯眼朝後院看了一眼,“搶你侄子的女人,很驕傲?”
南景深抿酒的動作頓住,繼而神色無常的喝進一口紅酒,高腳杯托在食指和中指間,輕微的晃悠著,“不管是不是搶的,隻要現在她一顆心在我身上就行。”
“你就不怕他們舊情複燃?”
“不怕。”南景深輕笑了一聲,連眼尾都勾著一絲寵溺的弧度,“意意很乖,骨子裏很傳統,最自己的婚姻最忠貞,如果她對昀兒真有那層意思,也不用熬這麼久,我放心得很。”
南謹言唇口叼著香煙,重重的吸了一口,鼻腔裏溢出煙霧的同時,帶出了一聲冷哼。
南景深視線側睨過他,高挺的眉弓下,那雙黑眸內浮現出了一絲了然的神色。
“我聽說上個月三嫂在的那個山區發生了雪崩?”
南謹言無話,眉心卻驟然蹙攏,一抹沉晦的神色,從他眼底一劃而過。
“你追過去,沒有舊情複燃?”
南景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恰恰是戳中了人的痛點,果不其然,南謹言將煙從唇口取下,那張臉色頓時寒涼了幾度,“沒有分開過,哪裏需要用得著舊情複燃這個詞。”
“是嗎?”
南景深抿了一口紅酒,目光變得沉邃悠遠,“你指的沒有分開過,是身還是心?”
南謹言肅殺的眼神立時看了過來,“別挑事。”
南景深笑笑,沒說話了,一杯酒過後,估摸著意意也該走進來了,他轉了身,腳步堪堪邁開,頓了一瞬,後腳跟上去,然後站定了,方位恰恰在南謹言的肩膀後方。
說話不用麵對麵,也就更肆無忌憚了些。
“三嫂不是對你提出離婚了嗎,這應該是你求之不得的,彼此都解脫了反而是好事,何必相互折磨,這麼多年,也夠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