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似模似樣的打了個哈欠,背過身對他揮揮手,故意吊著語氣道:“知道啦知道啦,你放放心心的去陪你老婆孩子吧,別擔心我。”
不擔心?
關逸雲斂了斂眉梢。
她這個鬼樣子,不叫人擔心才怪,牽腸掛肚的感覺可不好受,他是真懷疑自己上輩子沒有多積德,這輩子才攤上這麼個事兒的小侄女。
偏偏他還不忍心放著不管。
關逸雲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倚在餐桌旁抽了一半,隨即將煙叼在唇口上,動手收拾桌上的碗筷,收進廚房裏去洗,他這兒沒有雇阿姨,隻不過雇了鍾點工每個星期來打掃兩次,洗衣做飯洗碗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來做,那麼多年糟蹋的畫家生活,早就養成了不習慣別人來踏足他的世界。
意意是不確定因素,南尉遲是意外。
除此之外,他身邊似乎沒有親近的朋友,以至於所有的心思和寵愛,都放在了小侄女身上,他現在正在試著把這份寵愛分出一些,多用在南尉遲和孩子身上。
收拾幹淨後,關逸雲坐客廳裏看著電視,裏麵演了什麼內容,他一點都看不進去,便去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倒進醒酒器裏。
始終是覺得心裏不舒坦的。
他拿出手機,翻到南景深的號碼,正準備撥過去,腦筋裏一根弦忽然顫了兩顫,瞬間想到了什麼,他走到餐廳外的陽台,往外看了一眼。
即便光線暗淡,但路燈光暈所及之處,還是能將那輛黑色車身的大略剪影映照出來,朦朦朧朧的光影,像是將車子給蒙在一片晦暗之中。
關逸雲抱著雙臂,細細想了一會兒,隨即拿了兩個高腳杯,連帶著醒酒器一塊拿了出去。
人還沒走到近處,延伸的影子已經覆在了車身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關逸雲一眼便看清了座椅裏吞雲吐霧的男人,吸煙時側顏線條很繃,棱角明顯。
關逸雲繞過車頭,坐進副駕裏,他關車門的同時,南景深將車頂敞開,冷風大幅度的灌進來,將他薄唇裏溢出的煙霧吹得四散開來。
“你這是抽了多少?”
關逸雲看了一眼煙灰缸裏的幾個煙頭,每一個撚滅的時候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氣,歪歪扭扭的躺在那兒。
南景深呼出嘴裏最後一口煙霧,帶出的嗓音低沉沙啞,“沒多少。”
他拿了煙盒,抽出一根煙,在盒身上輕輕的搭著,一下又一下。
關逸雲倒了兩杯酒,遞一杯給他,“喝點潤嗓子,老抽煙也不是個事兒。”
南景深點燃香煙,眯眸吸了一口,這才將關逸雲給的酒接過手。
男人之間的話題很少,當真就你來我往的喝起酒來,沒一會兒的時間,醒酒器裏的酒下了大半。
關逸雲晃悠著高腳杯裏的紅酒,眸光悠遠,聽似無意的語氣,“來我家就嚷嚷著餓,給煮了一碗餃子和蝦,吃完就上樓去睡了。”
他往二樓的某個房間指了一下,“剛才還亮著燈,我出來的時候燈熄了,應該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