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關逸雲的侄女,估計這會兒已經被扒皮了。
他等新的床單被套送過來之後,拿了自己那套就上樓去了,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她的床也套上,不過上樓的時候,還是返回來,把另一套也捎帶上。
“欠你的!”
恨恨的說了一句,關逸雲快跑上樓,管她怎麼折騰,都不管了。
至少現在氣頭上,不管。
意意一直坐在餐廳了,坐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者數不清的時間,餐廳的位置,能夠最清楚的聽到外麵的動靜,這場雨大概是不會停了的。
她回房間去洗了澡,強行的把自己裹進被子裏,拿枕頭蓋在頭上,強行隔絕外麵的風聲雨聲,可一顆心竟然越發的悸動,她沒有半點睡意不說,整個心思全都被鐵門外那個男人給收走了。
意意扒下枕頭,雙眸怔怔的望著窗外,心裏僥幸的想著,都這個時間了,他應該是走了的吧。
想來想去,她始終是不放心的,光著腳走到窗戶邊,把自己藏在窗簾背後,隻扒出一小條縫隙看出去。
她心裏有目標方向,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太費勁,便能鎖定在那輛黑色的車身上。
意意咬牙,他怎麼就那麼蠢呢,下這麼大的雨也不走。
她懊惱的躺回床裏,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雙手也捂住耳朵了,把自我封閉起來,盡量的靜下心來,不去聽不去看,……不去管。
半個小時後,意意在睡衣外麵套了一件外套,打著一把雨傘出去了。
她隻是去看看他在沒有在車裏,隻是去看看他有沒有被淋著,隻是……
打開門後,徑直的走向那輛車,此時的雨勢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大了,但打在雨傘上,仍舊能聽見很清楚的滴答聲,濺在褲腿上的雨滴可不小。
出了鐵門後,意意徑直的朝著車的方向,她站在駕駛座這邊的車門,彎腰往裏看,好巧不巧的,靠得最近的那盞路燈壞了,沒有光亮延伸過來,下雨的深夜,月影稀薄得很,車子又是停在樹下,即便意意已經很努力的想往裏麵看去,前擋風玻璃上卻反射著婆娑的樹影,不規律的隨風到處晃蕩,也在玻璃上投下道道交錯來回的剪影。
意意舉著傘,傘麵又比較寬大,完全的把光亮給遮擋住了。
以至於這樣半透明的車窗玻璃,她壓根就看不進裏麵去,也不確定車裏到底坐了人沒有,她想退開些,把光亮讓出來,可也仍是徒勞。
她不放棄,圍著車身轉了一圈,瞠大了眼睛往裏看,除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反而給她眼裏看出了陣陣虛影。
一陣冷風吹來,鑽進領口裏,她身上穿的不算厚實,這股冷意立即就貼到了她的皮膚上,冷得她不自禁的打了個抖,腦筋也清醒過來了。
她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下雨而已,南景深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還在車裏,他已經是找地方躲雨了,自己這麼著急忙慌的跑出來看他好不好,這不就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麼,昨晚還在他麵前言之鑿鑿的說要淨身出戶,說要離婚,這會兒卻又貼上來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