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依琬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放在桌上,用手指推著,推到意意麵前。
輕輕的抬眼,目光輕淺的落在意意臉上,語帶歉意:“他到醫院來看過我,我想要求他的庇護,可是他隻是給了我這張卡,他說過往的恩怨,不管是他欠我的,還是我欠他的,用這張卡來完結,這裏麵有一千萬,的確夠我生活一輩子了,可是我要的不是錢。”
意意眉心一跳,“你想求他保護你?”
文依琬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此時意意再這麼一問,她不吭聲,也就相當於是默認了的。
片刻,她自嘲的笑一聲,“很可笑是吧……”
意意到口的責怪已經說不出口了。
她有什麼立場,去罵一個身心受傷的女人。
文依琬撫著發絲,手一直沒從鬢旁拿下來過,動作也越來越緩慢,“我就知道,幾年前他就已經決定和我斷絕一切關係了,我回國後見到他的那一麵,還是我求了傅醫生好久,他才決定幫我給南四哥打電話,可是他來了……就隻是給了我一張卡,我……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求誰,我就知道國內……南四哥的勢力很大很大……”
文依琬越說越哽咽,頭垂得更低了,指尖還繞著發絲,她手已經挪到了眼睛前,一把虛掩住,“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求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找南四哥真的隻是想求個庇護,我……我也惜命啊,我很怕死……”
意意心有動容。
被家暴過那麼多次,仍然是惜命的。
是啊,有誰好端端的會不要命呢。
文依琬在她麵前的這番話,算是交了誠心了。
低低啜泣了幾聲,便止住了,即便是一身狼狽,也不想要讓自己更加的狼狽。
意意遞了張紙巾給她,看著她把眼淚擦擦,“我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文依琬狠狠一震,紙巾一霎攥在了掌心裏,她緊抿著的唇在微微顫抖著,眼神不偏不倚的看了過來,在無聲的詢問。
意意露出了恰到好處的歉意,“是的,我幫不了你,你可能不了解我,其實我是很小氣的人,說實話,你是四爺的前女友,這一點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沒辦法幫你,也不可能讓四爺幫你,但是我會求四爺給你一個安全的住所,這卡你也帶著,如果你需要,可以給你雇兩個保鏢,不會隨便找那些不入流的,四爺的助理薄司,他手底下有一支保鏢隊伍,專業素養很好,身手也好,要保護你不被你前夫騷擾,還是可以的。”
此時,文依琬終於露出了微笑和哀傷之外的第三個表情。
錯愕。
她似乎沒想到意意會說出這番話。
並且拒絕得這麼明顯。
比南景深施舍給她一張卡,還要傷臉麵。
偏偏又是那樣溫靜的口吻,和毫無攻擊性的態度,以及她站在南景深妻子的身份上說出的一段話,的確是讓人跳不出任何的錯處。
南景深妻子……
南景深妻子……
身份,地位……
當初要是緊緊的抓住南景深,要是多花點心思,去調查一下他身後的南家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家庭,她也不會放棄這個男人,也不會因為物質去嫁給一個僅僅認識半個月的華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