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知一路上都在鬱悶自己的倒黴。
之前在武英殿外被鬆伍成那個老匹夫落了麵子就算了,另外三個老鬼居然也算計他。
原本這來玉城宣讀聖旨的差事是落不到他身上的,但誰讓他倒黴,皇帝問的時候那三人聯手將他推了出來。
之前柳氏出事,她身邊的兩個婆子就是從沈年秋這裏借走的,後來有人走了沈家的路子,借了兩個婆子的手對付柳氏,這事他是知道的。
當初不覺得如何,不過是個小門小戶,都不值得他多上心,結果現實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事暗中鬧了許久,宋雲依回去後還逼著沈年秋站過隊。
他們沈家好些時日都是裏外不是人,他心裏埋怨沈年秋閱曆少輕易就被人唬住了,也埋怨家中的某些人,什麼事都忙,什麼都過手。
現在他們沈家惹得一身腥,真是倒黴透了。
他看著盒子裏的聖旨,垂著眼,心中對宋雲依冊封一事倒是沒有多抗拒。
宋雲依做涼城主將,這事確實不合規矩,畢竟聖旨一下就意味著她正式出仕。
而女子出仕這本身就不合規矩,他之前不同意針對的是事,而不是人。
現在事急從權,邊城的形勢擺在那裏,他也沒什麼好糾結的了。
就是到了玉城免不了被嘲笑一番,回京城後那些老家夥估計明裏暗裏還會嘲弄他一番。
想到這些沈同知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他坐上尚書一位已經有近十年,久居上位,旁人對他一向敬畏有加,哪裏敢取笑他。
而現在不過是家人在一件小事上的不經意,就讓他如此的被動,這難道就是天意不成?
馬車一路疾行趕路,沈同知一把老骨頭在車裏簡直要被顛碎了。
他這邊啟程,元浩宇那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隻是他也好,宋雲依也好,現在根本就顧不上這些。
達達爾之前的重傷全都是裝出來的,既然元浩宇當時沒有上當,他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意思。
火炮被搶,他手上隻剩下彈藥。
雖然不是最完美最適宜的進攻機會,可錢莊在試驗了幾個鋪子後,已經在各省的府城鋪開了。
三個月後,若是沒有太多問題出現就會從府城鋪到大縣,然後中縣,最後是小縣以及鎮子上。
最多半年就會全麵鋪開,到時候不管以後會如何,但至少最近幾年裏大梁的國庫都不會缺銀子。
這對達達爾而言就像是在壓縮他原本的生命,幾年後,他就要過了四十歲!
歲月不饒人,也許那個時候草原上會有新的王誕生,但他就徹底沒了機會。
所以京中傳來涼城少將,他立馬就看到了機會。
三十萬大軍全員壓上,直逼涼城。
他的不按常理出牌,倒是打了元浩宇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將鬆鳴鴻就在玉城鎮守,他帶著宋雲依直奔涼城。
“達達爾倒是真不傻,難怪能跟你對戰這麼多年。”
宋雲依站在涼城的軍營大帳裏,語氣中帶著一點感歎。
元浩宇看著地圖,輕聲哼了一聲。
“他也就隻是不傻而已,要不是將士少國庫又不充盈,我早就帶人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