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裸裸的陰謀,是他們沒有辦法化解的。
北門的城牆上,元浩宇臉色冰寒的看著城牆上的眾人,心中各種滋味交織。
“去,請沈大人和曹公公前來。”
他們在京中極盡奢華的時候,可有想過邊城的將士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在他們一再卡著不給邊城撥銀子的時候,他們可知道每一場大戰因為饑寒交迫,會死多少人?如果他從不曾來這邊城,沒有做這一方百姓心中的戰神,他也許現在也同京中那些人一樣,每日花前月下、風雅雍容。
沈同知和曹公公幾乎是被人拎上了城牆,廝殺聲持續了一整日沒有間斷過。
兩處城門上一直都是高強度的四殺,尤其是西門那邊因為缺少的東西太多,幾次被韃子爬上城牆,又被宋雲依和丁一他們一一殺了丟下城牆。
“沈大人,京城的生活安逸嗎?”
沈同知白著一張臉,呼吸間全是刺鼻的血腥氣,他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
元浩宇看著遠處說道:“應該是很安逸,不然你們也不會有閑情在邊城形勢這麼緊迫的時候,還一再的拖延不同意封宋雲依做涼城的主將。”
“看到軍營中死傷的將士了嗎?因為你們的一再耽擱,他們原本是可以不死的。”
“你說如果本王同陛下陳書,以後京中五品以上官員家中小輩,尤其是嫡係男丁年過十五就來邊城入伍三年如何?”
“這三年,所有的大戰他們編入先鋒營!”
當然不如何!
元浩宇的話已經驚得沈同知都要站不穩了。
他們……不就是抗議了一下,他怎麼就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這要是被其他官員知道其中的因由,那他們背地裏豈不是要被責怪死了?
這會變成他們幾人永遠洗不去的汙名。
“殿下,您……三思啊……”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一處已經殘破斷裂的城頭有韃子衝了上來。
元浩宇飛快的帶人過去絞殺,再回來已是一刻鍾後。
曹公公被眼前的一幕幕刺激著,已經尿了褲子。
沈同知麵色愈發的蒼白,想象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就是另一回事。
他從沒想過真實的戰場……原來這麼殘酷。
“沈大人,你剛剛說了什麼?”
帶著滿身血腥和肅殺之氣,元浩宇提著長刀大步走回來。
黑夜裏,手中的簡易望遠鏡已經起不到作用,此時所有的反應都依靠多年的戰鬥經驗。
沈同知心中苦澀,剛剛想要反駁的話此時已經說不出口。
他不是真正的麻木不仁之輩,所以沒辦法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元浩宇看著他嚴肅的說道:“沈大人,你知道這些將士每日的吃用都是什麼嗎?知道為什麼到了夜裏就開始頂不住了嗎?因為將士們徹底沒力氣了。”
他抬手指了指靠在後麵牆壁上休息的將士,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一點木然和絕望。
“知道為什麼每次寫奏折要軍餉要物資,你們一再的阻攔,本王為何暴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