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忍忍,等這陣子過去一切都好了,有什麼理由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司慶墨又說了一句,顧筱然的沉默讓人誤以為是妥協。司慶墨的手伸過去,正想搭到顧筱然的肩上安慰她幾句,畢竟顧筱然現在的心情司慶墨也並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有時候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要由著性子來,有時候注定是要將就一下的。
“你說的容易?”司慶墨的手還未伸過去,就被顧筱然啪地甩開。突如其來的舉動,連司慶墨都沒想到。那麼清脆的一聲,仿佛宣泄了她所有的氣憤。司慶墨愣了一下,隨即耳邊傳來顧筱然冷笑著的語氣。
“你當我無理取鬧?要是真的能忍我會跟你說這些?”
顧筱然後退一步,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怎麼樣,卻一直揪著司慶墨的心。“你讓我忍,你怎麼不跟她說說,讓她忍忍?”
司慶墨的目光始終沒敢正視她,對於這件事他的心裏更多還是愧疚。
可是沒有辦法,他還是要顧全大局。夏霖在夏家受了虐待,說不定發病的原因就是被夏母下藥所害,他不幫就沒人幫了。
夏霖隻有他可以依靠,他不伸手,她就隻能沉了下去了。
所以,麵對著顧筱然甩手離開的背影,他唯一能做的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不去挽留。
“夏霖的藥被換了,是你做的?”司慶墨目光冰冷,望向身為母親的女人,他麵前茶幾上的一杯咖啡還冒著熱氣,苦澀的香味在空氣中翻滾。
對麵坐著的夏母聽完司慶墨的話,依舊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直到夏母緩緩開口才打破的凝固的空氣。
“夏霖生病,我不放心,整夜整夜地守在她的床前,第二天又繼續照顧她。”
“她要喝中藥,我不放心,親自學了煎藥,一開始還把自己燙出了好幾個水泡。”
“夏霖嫌藥太苦不肯喝,我想盡辦法給她做了好吃的用盡各種方法減少她的痛苦。甚至,恨不得踢她也承擔一份。”
“我為了夏霖幾乎是做了多少努力,而又怎麼會對她怎麼樣?在怎麼說也是我的骨肉。”
“我全部的精力力,差不多已經都撲在夏霖的身上了。司慶墨,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將她交給你,求求你,對她好一點!”
夏母一句句地說著,眼淚流了下來,可見一片真心。最後,她抓著桌子,神情哀求。
司慶墨一直是沉默的,他也清楚地瞥見了夏母手上的水泡,被燙傷的那種,現在還沒有消去。
誰也不可能懷疑一份親情的真偽,它總有你想不到的感動。是表達的方式不同,你看待的方式也不一樣。
“我隻是擔心,所以來問問,你也可以去查一下。”司慶墨現在恐怕隻能說出的這一句話。
可對麵那個女人,扮演著一個慈母的角色,溫柔一笑,“我理解,我也愛她。”
這句話讓司慶墨有些釋懷,畢竟是他特地跑上門來說她謀害自家女兒,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別人。
“夏燃也是這樣,他始終不相信夏霖是我的女兒,還說我的DNA報告是假的,所以對夏霖不聞不問,也很討厭她。他這樣為難,也讓我很為難。”夏母歎了一口氣,又開始抹眼淚,“唉,可憐的孩子!”
“嗯。”司慶墨應了聲,目光閃爍,沒有接話。
夏母繼續哭泣了起來,說著夏霖對小夏這個哥哥多麼喜歡,小夏卻對她很冷淡。
司慶墨應著,並不搭話。
氣氛尷尬了起來,司慶墨告辭離去。想起剛才夏母說的一番話,司慶墨覺得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要去找夏燃對質才行。
“你少多管閑事了,收起你那點可笑的憐憫。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別以為沒人能看出你心裏在想什麼。”夏燃坐在黑色的沙發椅上,神色居高臨下,身上的氣質和司慶墨對抗,絲毫不減。
腦子裏一遍一遍回蕩著夏燃的冷嘲熱諷,司慶墨被搞得一頭霧水,隱隱約約猜到什麼,卻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哪怕夏燃如此囂張,司慶墨也沒有心情去和他爭執,反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夏燃的意思是這件事的背後還有一些他應該知道卻仍不知道的事情,可他還是不明白,夏燃說他瞎了眼,那又是什麼意思?
“司慶墨,你還在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夏燃的話字字珠璣,莫名其妙又咄咄逼人,把人逼到懸崖邊也不知道留條活路。
司慶墨的手掌漸漸握緊,滿腔的不滿不能發泄,隻能刻意地去壓製。由於太過用力的緣故,他的指關節漸漸發白,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一把衝過去把一臉嘲諷的夏燃揍一頓。
可他不能,他是夏霖的哥哥。就算是為了夏霖,他也得隱忍到底。
“夏燃,你最好別太得意,你的公司還算和我合作了。”司慶墨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去和他說,可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掩蓋不了的。
“你在袒護她?嗬嗬,果然是舊情人!”夏燃聽了司慶墨的話,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怪異,語調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