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談?”司慶墨冷笑了一聲,用輕蔑的目光打量著蕭梓航,目光愈發肆無忌憚了起來。
他靠在柔軟的枕頭上麵,身子是傾斜著,病床調整到他可以半躺的弧度,讓他不至於太失了氣勢。
枕頭旁邊還放了一本半開的雜誌,上麵展示的一麵正好是顧筱然設計的一套衣服,不巧模特還是蕭梓航,書頁前麵還有被撕過的痕跡。
蕭梓航隻輕輕一瞥,便將目光轉到床頭的垃圾桶上,看見裏麵還有被揉成團的彩色紙業,便已經猜到了那裏麵都是自己穿著顧筱然設計衣服的圖片。
這是一個下馬威嗎?蕭梓航覺得這也太巧合了些,司慶墨料到他會來求他嗎?
顧筱然就在門口,她站在走廊,靠著白牆,也不管自己的衣裳時候沾上了白色的牆灰。她有些煩躁地想,他們在談什麼,為什麼還不讓她在一旁聽著呢?
“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會帶著妹妹去國外,你能放過我們嗎?”蕭梓航低頭,對著司慶墨鞠了一下躬,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提出了這個條件,他態度恭謹,神情卻是不吭不卑的。
司慶墨愣了一下,旋即用深深的目光打量著蕭梓航,蕭梓航卻是是一個識相的聰明人,這確實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妹妹的牢沒有坐完,你們現在想跑?”司慶墨揚了揚眉,語氣十分不客氣,甚至帶著滿滿的惡意。
蕭梓航瞬間蒼白了臉色,他手指攥緊,指節發白,強忍著怒氣說:“雪薔被判刑五年,但是你根本是輕傷,要不是你在暗中動了手腳,雪薔能判這麼多年?而且她在監獄裏麵被人打傷了!你做事要不要那麼毒!”
司慶墨笑了一下,緩緩的,輕輕的,他吐出一口濁氣,神情還是優雅的。
“像我這種人物……總該有些特權,不過她被打,這種事我還不至於去做。”
蕭梓航狐疑地看了司慶墨一眼,顯然不大相信。
司慶墨也懶得和他解釋什麼,隻兀自拿起手機給夏燃發起微信來,討論這件事。
“蕭梓航的妹妹被打了,現在他找上門,賴在我頭上,讓我高抬貴手。”
他等了一會兒,夏燃估計有事,還沒有回他,這邊蕭梓航到又鬧了起來。
“你還想我們怎麼樣?”蕭梓航目光帶著一絲疲倦,聲音裏帶著一絲狠意。
司慶墨興致缺缺地放下手機,凝視著他壓抑著憤怒的眸光,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他嗤笑了一聲,義正言辭地說:“這話應該是我問你,蕭雪薔把我刺傷了,你們現在想怎麼樣?法律想把你們怎麼樣?”
蕭梓航咬唇,不說話,內心絕望了起來。
他突然站起身,一發不發地往外走。
司慶墨反而被嚇了一跳,並不認為蕭梓航會這樣放過他,他愈發警惕了起來,盯著蕭梓航的動作,目光也下意識在周圍尋了一周,希望能找到一個趁手的武器。
蕭梓航走到門口,突而將門反鎖了起來,司慶墨的額頭冒上冷汗,覺得蕭梓航這是要和他拚命的節奏,他隨手把杯子一抓,準備先抵擋敵人片刻。
門外已經傳來了顧筱然著急的喊聲,她拍著門,緊張地大叫起來:“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鎖門,快開門!司慶墨,蕭梓航,你們怎麼了!”
沒有人應她,司慶墨的手機就響了過來。
司慶墨一手拿起了電話,一手抓著杯子,覺得這個殺傷力不強,還在尋找著好使的武器,但他也不忘關注著蕭梓航的動態。
“筱然,我沒事,他把門反鎖了……”
司慶墨盡量保持著鎮定,他冷靜地分析著蕭梓航的動作及目的,心中添上了一絲危險。
蕭梓航隻往回走了一半路就沒有動了,他保持著優雅的笑容,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水果刀來,用淡淡含笑的語氣威脅道:“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嗎?”
“蕭梓航,你以為你這樣會威脅到我?”司慶墨性子霸道倔強,知道這個時候該低頭好好說話,但仍忍不住嘴賤了一下,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等他說完,自己也汗顏了一下,不過他有經過專門的武術訓練,他也並不是多懼怕。他掀開了被子,將背脊繃緊,就等著蕭梓航進一步動作,頂多後果是傷口會裂開。
顧筱然的緊張的聲音傳來,帶了一絲哭腔,和門外她拍門大喊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顯得無助極了,“司慶墨,怎麼了?你們開開門!”
司慶墨拉著手機,偏頭望著蕭梓航,仍是淡淡地說了聲沒事,顧筱然卻不信,忍不住在電話中啜泣了起來。
“筱然,沒事的,沒事的……”蕭梓航回頭,用溫柔的眸光注視著大門,緩緩將手上的折疊小刀打開,插入了自己和小腹中,臉上仍是帶著笑容的。
司慶墨驟然瞪大了眼睛,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了?蕭梓航瘋了?他又犯病了?
“司總,我已經寫好了遺書,揭露了一切,如果今天我死了,這份遺書就會在網絡上發表,你的公司會成為眾矢之的,筱然也會因為我死在這裏記我一輩子,她會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