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
那人喊她。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那麼熟悉。
那是，
崔茉的聲音！
金方噌地一下站起身，她拚命掙紮著想衝到崔茉跟前，扯住她好好看一看。可自己還是跟剛才一樣，移動不了半分。
崔茉掀開蓋在頭上的鬥篷，努力邁快步伐往金方這邊走。她能看到金方在那邊掙紮著，卻移動不了半步。
你動不了，但我可以走向你。
她越著急，自己的雙腳越不聽使喚，她跌跌撞撞半天才走了不遠。金方就在她的前方，她看得見她，卻聽不到她的聲音，也許這一切不過是這淒苦日子中的幻想，但即便是幻象，她也要拚了全力去擁抱那個人。
崔茉在雪地中不斷跌倒又不斷爬起，到最後幾乎是爬到了金方腳底。
她抬起一張烏青的臉，伸出胳膊拉住了金方已經伸了半天的手。
那手竟然是暖的！
金方雖然腳下動不了，但她用力將眼前的女人擁在懷裏。就算是夢，她也要緊緊抱一抱她。
當雙手碰到崔茉的身體，金方明顯感到這個女人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崔茉的臉。
這哪裏還是那個傾國傾城的崔茉，眼前的女人，瘦的雙眼無神，眼睛混沌，雙腮凹陷，嘴唇發黑。尖尖的下巴壓在金方掌心，紮的金方心裏生疼。
可她真的是崔茉，她抬起下巴時那顆好看的痣正被自己的小拇指壓著。她看自己的眼神，依舊是那麼溫柔神情。
金方此刻內心翻江倒海，一行熱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崔茉看著她，嘴角漸漸翹起。
“這個幻象好真實啊！你的眼淚都是熱的！”
“我不是你的幻象，我是真實的！”金方重新將崔茉擁入懷中。
崔茉呆呆的看著金方的嘴巴長了又合，似乎在說什麼，可自己竟然一句也沒聽見就被金方抱住。
崔茉拚命從金方懷裏掙脫出來。她捧著金方的臉，“你剛才說話了是不是，你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見。”
金方愣住了，她可以聽到崔茉的聲音，可崔茉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難道這不是夢，而是自己真的見到了崔茉？
她心生歡喜，趕緊伸手指著自己的嘴巴，她打算用口型跟崔茉交流。
她剛說了幾個字，對麵的女人忽然撲過來在她的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嗡——
金方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好一會兒崔茉才離開金方，她自嘲道，“竟然也是溫熱的。”
金方顧不上回味剛才那一吻，而是連忙扯過崔茉的手，在她掌心寫字。
“我不是你的幻象，我是真的金方，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救你！”
崔茉不敢相信的看著金方，“你真的不是幻象？”
“快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不知道！”
“誰把你抓到這裏？是魔界還是修仙界？”
“我真的不知道！”
金方絕望的望著崔茉，“你不能不知道啊，不然我怎麼救你！”眼淚重新從金方眼中湧出，滴到了崔茉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