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兵多年,救過很多人,為國家做過很多事。
作為一支特殊部隊的最高指揮官,無論做任何事,他都心有乾坤,運籌帷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和掌握之中。
可他最重要的人,此刻躺在他眼前,在生死關前徘徊,他卻幫不了她。
從未有過的無助的感覺,像毒蟻一樣噬咬他的心髒,他一顆心難受到無以複加。
可他無能為力。
醫學界,是他以前完全沒有涉獵過的行業。
他隻精通戰場急救和被蛇蟲等毒物咬傷的急救,對其他毒物學,沒有絲毫研究。
他現在除了陪伴在她身邊,什麼都為她做不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這樣痛恨他的無能。
他曾有信心,他能給她最好的生活,他曾堅信,她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可是此時此刻,他連她的生命都無法保護。
他握緊明幼音的手,整個人像是掉入暗夜中的冰窟窿,四肢冰冷,心髒一陣痛過一陣。
莫白坐在他身邊看著他。
他身上孤絕的氣息,讓莫白看的心驚。
他擔心明幼音的安危,更擔心戰雲霆現在的狀態。
戰雲霆現在原本就燒著,精神狀態這樣不好,他真擔心初期肺炎轉化成急性肺炎。
他聽說過,急性肺炎是能死人的。
張了張嘴,勸他去旁邊病床上躺會兒的話卻說不出口。
其實不用說他也知道,戰雲霆肯定不會去休息。
一個多小時後,明幼音閉著眼睛皺緊眉,忽然動了動,伸手去抓身上。
戰雲霆連忙叫她的名字:“音音?”
明幼音緩緩睜開眼睛,眉頭皺的更緊,伸手去抓後背,“好癢……”
戰雲霆連忙撩開她的衣服看了眼,頓時驚住。
她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疙瘩是青紫色的,看上去觸目驚心。
莫白連忙說:“我給二哥打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他按手機的手指有些抖。
很快,祁慕青急匆匆推門進來。
他走到近前仔細看了看,問明幼音:“嫂子,你感覺怎麼樣?”
“癢……”明幼音眉頭皺的死死的,“像是有螞蟻在咬……頭很暈……”
她晃晃腦袋,努力睜大眼睛,“看東西有些重影……”
她又動了動身子,“身體有些發麻,手腳麻的最厲害……沒了……”
祁慕青點了點頭,回頭衝他助手吩咐幾句。
明幼音的手被戰雲霆握在手中,攥的生疼。
她扭頭看戰雲霆,“戰大哥,我怎麼了?我生病了?……戰大哥,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她探身去摸戰雲霆的額頭,恍恍惚惚看清他手上的液體,“戰大哥,你又輸液了?你怎麼不去躺著輸?生病就要好好休息。”
“我沒事,”戰雲霆親親她的手,用沒紮吊針的手撫摸她的額頭,“是不是特別難受?”
明幼音搖搖頭,“還好……戰大哥,我怎麼了?是不是也感冒了?還是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