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像是想了好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要不要吃點東西?”
碧柔搖了搖頭。
“那……喝點茶?”
碧柔還是搖頭:“我現在腦子裏麵很亂,吃不下東西。”她握緊了手中一個極小的瓷瓶,不敢撒手。
春霞此刻也注意到了碧柔手上的東西,在一旁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氣氛太過於死寂,春霞還是沒有忍住的開了口:“婕妤,還是吃點東西吧,身子總歸是自己的。”
碧柔聽著春霞的話,問:“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啊?”
“沒有。”
“是嗎?”碧柔想勾一下唇假裝自己在笑,但是發現現在她連勾唇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做起來都會很難。
春霞頓了很久,問道:“是因為全安嗎?”春霞知道全安還是因為她和碧柔初次見麵的那一天,是全安來把碧柔帶走的。
那個侍衛眼中看碧柔的時候都是滿滿的笑意和止不住的溫柔。
她記得全安那天晚上跟碧柔說:“別怕,有我呢。”
全安說完之後就安靜的撫摸著碧柔的背,然後才看向她,視線在接觸到她暴露的肌膚之後又低頭看著碧柔:“你帶她去換身衣服,我巡邏完再來找你。”
春霞覺得全安和碧柔一定是最好的一對,可惜隻是造化弄人,她聽說全安在碧柔封婕妤的時候離世了。
碧柔看著瓷瓶,覺得全安沒有離開自己,但是瓷瓶上冰涼的溫度讓她又不得不的回到現實,全安是真的離開了,徹徹底底的離開了,這一次再也不會回來。
不知不覺的,一滴液體掉落在瓷瓶上,碧柔趕快的擦幹淨,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春霞,你陪我去太後娘娘那裏吧。”
看著碧柔的表情,春霞於心不忍的沒有再看著她,聽到碧柔的話後輕輕的點頭。
鳳挽月聽到碧柔來了,有些意外,但還是要奴婢把碧柔請了進來。
看著碧柔通紅的眼睛,鳳挽月有些不解:“淇婕妤這是怎麼了?”碧柔伺候過她,所以鳳挽月心裏也明白,小姑娘心態其實並不是會被輕易打擊到的,相反碧柔的心態很好,除了有點膽小之外。
在碧柔來之前沒有多久,她才知道了慕容子宸對安初宮下的命令:無論死活一概不管。
這一點她不免有些佩服慕容子宸,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對我人。
事情做得這麼絕情,也不怕到最後碧柔會反咬他一口。
這樣的命令在後宮裏麵,尤其是對一個妃嬪而言無異於是把人打入了冷宮,碧柔的日子隻可能會越來越不好過。
難不成是被宮裏的婢女給欺負了?
鳳挽月左思右想,也隻能想到這麼一個解釋的理由。
但是當鳳挽月看到碧柔手上的瓷瓶時,已經明白了一切了,那個瓷瓶是宮裏拿來裝下人骨灰的東西。
後宮裏麵死了人,不管是婢女還是太監,亦或者是侍衛,隻要是有是死後有完好無損的屍體,那麼就會被焚燒,如果沒有人來認領骨灰隻會被灑落進湖水裏。
碧柔現在手上拿的大概就是全安的骨灰吧。
“太後娘娘,奴婢想要回那支步搖。”在鳳挽月的麵前,碧柔再也沒有用過“臣妾”兩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