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斌雖然年歲已大，拄著拐杖，但帶給人的威壓不減反增。
前兩年方國斌還在方氏集團主持大局的時候，強大的氣場就讓很多職員抬不起腰來，莫敢對上他的鋒芒。
現如今，方國斌大步走來，皺紋橫生的臉沉如水，儼然在壓著怒意，當然更多的是擔憂之情。
他的臉緊緊繃起，就像是一張刀雕斧鑿的假麵般，帶來人極大的壓力。
許淮攙扶著方國斌，一路上他都在提心吊膽，畢竟他侍奉老爺子這麼久，這幾年已經很少見到老爺子這樣了。
方國斌上了歲數之後，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喜怒都不形於色，鮮少有能夠讓他大發脾氣的事情。
畢竟方國斌作為方家家主，閱曆與為人處世的經驗都擺在那裏，遠遠比剛初出茅廬的青年人沉得住氣。
大概現在也隻有方睿哲的事情，才能打破老爺子的慣例，令他事態。
寂涼生之前就察覺到方國斌對方睿哲的寵溺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底線的，眼下方睿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情，老爺子想必要發作一場。
她早就做好了迎接老爺子怒斥的準備了。
其實比起讓方睿哲受傷，被方國斌訓斥警告一頓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她迎上前，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嘴唇，可是話尚未說出口。
方國斌像是早就已經料到了她要說什麼，徑直抬起如同枯枝般的左手，打斷她即將要說的話，旋即開口，道：“睿哲和你的事情隨後再說，現在睿哲怎麼樣了？”
聲音渾厚冷硬，不複之前的和藹。
寂涼生對他的語氣變化沒有在意，她全身心也都放在了方睿哲的身上，畢竟方睿哲到底是代替她受傷。
聞言，寂涼生實話實說，將醫生所說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方睿哲在做過手術之後，轉入了無菌病房，眼下還處於觀察期，隻要安全度過觀察期，也就算逃過一劫了。
聽到寂涼生的複述，方國斌麵上沒什麼變化，心中卻微不可查鬆了口氣。
畢竟他這一路過來，擔心的就是方睿哲的狀態，他已經失去了獨生女兒，方睿哲是他唯一的孫子，要是真的怎麼了，他這把老骨頭可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如同煎熬一般。
葉子珩打完電話後，剛進大廳，見到方國斌已經過來了，遂過去打了個照麵。
他抬了抬眼鏡，以作為晚輩的語氣道：“方董事長，您來了。”
方國斌撩起眼皮，眼眸深沉如幽潭，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對於晚輩，方國斌沒有必要以寒暄的語氣，再說，他現在確實半分心情也沒有。
葉子珩渾不在意，畢竟對於方國斌這種久居上位的人而言，能搭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方國斌淡聲出口，“坐吧！”
葉子珩頗為詫異，不過還是順著他的話坐在方國斌附近的長椅上，想必方國斌還有什麼話要問他，當然他也有幾句話要對方國斌說。
待他坐下來後，方國斌沉吟片刻，方才道：“說吧，怎麼回事？”
葉子珩微微一怔，隨即了然，方國斌這是在向他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