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這些事和方誌國有直接的關係，當年的內情，就算都查了一遍，也還是有紕漏。
現在聽柳虹悅提起，我內心竟然是願意相信的，當年我媽要不是被方誌國耽誤，不會有後麵的結果。
“我沒想過你媽會死，當年我也確實是替林玉秋去找過你媽，可後麵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
柳虹悅歎了口氣，沒有了之前的做派，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也沒有必要騙我。
我知道我媽這件事，最主要的人就是方誌國和林玉秋，他們兩個騙我的已經夠多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還願意和我說這些。”
這句謝謝我倒是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對她說，柳虹悅愣了一下，把頭偏向了一邊。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肖牧，你陪著你媽多待會兒。”
說著我拿起包就往外走，肖牧也起了身，我看著他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我想自己待著。
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柳虹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韓如煙。”
我腳步頓了下，就聽見她有些難以啟齒的語氣，在我身後響起。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應該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聽到這裏，我腦子裏像是有顆炸彈，“轟”的一聲炸開了。
這句話我瞪了很久，可真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那種特別的激動，原來的執念，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
我沒有回頭，而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我知道，我的心裏已經釋懷了。
晚上，肖牧沒有回來，我輾轉反側之後，天已經大亮了。
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我開車去了我媽的目的，這個地方，上次差一點就被柳虹悅讓人毀了。
這個時候回想起來，明明覺得柳虹悅作惡多端，可我還是輕而易舉的在心裏原諒了她。
我在我媽的墓前，放了一束她最喜歡的丁香。
“媽，你說我應該原諒她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受過的那些委屈，我明明就知道，可還是想要原諒。”
看著我媽墓碑上麵的照片，她的嘴角依然掛著一絲微笑，在我的記憶中，我媽在我的麵前，一直是笑著的。
她從不願意把生活的苦難讓我看到，直到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她還是笑著的。
我明白她有很多的痛苦，所以這輩子我都覺得對不起我媽，還活著的時候我沒能好好孝順，現在離開了，我也沒能為她做什麼。
想到這些，我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滑落下來，我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眼前已經飄落了雪花。
這是南城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我一抬頭，卻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人。
“你怎麼會來？”
我的聲音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絲哽咽。
肖牧緩緩的走過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眉宇間藏著些惆悵，這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他了。
“我回去見你不在家，我就猜到你會來這兒，我媽的確做了對不起阿姨的事情，我替她向阿姨道歉。”
說著他對著我媽的墓碑鞠了一躬，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在這段往事當中，他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