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心裏琢磨著應該這樣說沒問題了,畢竟他橫看豎看也沒感覺到這床上躺著的姑娘身體究竟哪裏有問題,健康著呢!就連那沾了她血跡的帕子他都拿來聞過了,這哪是人的血啊?分明是雞血!
紀斕當侯爺養尊處優,哪曾要他來紆尊降貴親自殺雞呢?是以,這種雞血的味道紀斕聞不出來,這侯府裏的所有貴人也都聞不出來,也就凡事需要親力親為的人聞得出來。
這病分明很有蹊蹺,他也隻給宮鶥開了些女人養身的方子,反正這府裏沒有多少懂藥理的人,就算這大夫信口胡謅肯定也會信的。
這是雞血不是人血一事他是不敢與紀斕直說,這些府裏的女人各個心機深沉,大夫是萬萬不想趟這趟渾水的,還是能避就避的好,以後出事了也賴不到他頭上。
紀斕聽說有救,立刻讓大夫去跟賬房先生要錢留藥,然後心也鬆了,不管如何這姑娘暈倒在他侯府門前,他沒有置之不顧,也是仁至義盡,隻待這姑娘好了他問清這姑娘是何方人士,把她送回去,這件事就了了。
紀斕到底是朝堂重臣,那一瞬的心動很快被他揮去,如今他看宮鶥再沒了第一次的驚豔,完全用平常心看待,但他對宮鶥還是很有好感的。
紀無夢步子緩緩走入,紀斕也看到了她,紀無夢向紀斕請安後就走過來,紀斕擰著眉頭看她:“你怎麼來了?”
這些救人的事情,他沒有故意散播出去,最多是見的人都見了他沒攔住他們的嘴而已,但按理說紀無夢就算聽說了這件事情也不該來,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家的什麼事情都還八卦那還像話嗎?”
“爹爹,按情理來說不管您救了誰,女兒都不該來見的,萬一救的是個男子女兒巴巴地來見,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可如何是好,但女兒就是忽然福至心靈,更何況您救的是個姑娘,女兒也是個姑娘,女兒陪著不是更好?這姑娘醒了看到爹爹您,指不定會瞎想一通的。”
紀無夢說什麼福至心靈,紀斕是完全沒聽進耳朵裏,但是她後麵那一句刻意提醒的避嫌紀斕倒是聽進去了,一個姑娘忽然醒過來深處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的男人,確實很容易會往壞處想,紀斕對紀無夢的出現就也沒那麼多意見了。
紀無夢卻是奔向床前,故作吃驚看著沉睡中的宮鶥,說:“還真是溫婉可人的女子啊,看樣子年紀似乎比我大一些,我該叫她一聲姐姐的,也不知嫁娶了沒有,好好的人怎麼就受傷倒在侯府的門外呢?京城的治安不差的。”
紀斕聽了也是重重點頭,也幸好他發現宮鶥的時候還早,不然這件事情被老百姓發言了,一傳十,十傳百的,他指定會挨一頓批,好不容易過了宮名那件事。
“女兒越看她越覺麵熟,不禁就想與這姐姐親近起來,爹爹覺得這姐姐曾經見過嗎?女兒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麼?”紀無夢抓住了宮鶥的手,在她的掌心狠狠地用指尖一鑽,就見宮鶥的柳眉微皺很快又舒展下來,看樣子意思是傳達到了,她立刻鬆開了指尖。
紀斕聽紀無夢那樣一說也覺奇怪,紀無夢其實也是個心冷的人,她極少與人交好,還能在第一麵就有好印象的更是絕無僅有,他也細細地看去,卻始終想不出是否見過宮鶥。
不過,若真見過,也就不存在那初見的驚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