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過神來,表情就凝重下來,剛剛看向夏盛卿的時候,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就覺得一陣陣寒意從他心底往上冒,多年征戰的本能告訴他此人是個棘手的人物。
戰場上的消息,夏子衿同樣是收到了,得知梁國提出來的條件後,她一下子就折斷手中的花枝,聲線尖銳的開口,“他們想的倒是美,竟能想出這樣的事情來,看來是不願意議和了。”
徐德仁在她一旁伺候,低著頭,心驚膽戰,“皇上,梁國這是欺人太甚,就該開戰,將他們打回去才是。”
夏子衿白了他一眼,跟著幽幽的歎了口氣,若是可以,她何嚐不想如此,可問題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大萊如今太虛弱了,這一場仗,注定難打。
見她表情難看,徐德仁到底是沒敢多說,生怕觸怒了她,惹她更不高興。
這邊夏子衿在宮中擔憂,另一邊,夏盛卿同樣不輕鬆,梁國這次是鐵了心與大萊開戰,準備多年,雖開始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在夜嘯的帶領下很快振作起來,一次次的攻城,夏盛卿表情難看。
等第三次打退梁軍後,他臉上不僅沒有半分欣喜,反而多是凝重。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營帳內的將士,語氣沉重,“通知百姓轉移,前往涼城。”
“將軍!”離他最近的將士立刻喊了起來,神情激動,很明顯是不讚同他的話。
夏盛卿麵無表情,淡淡的看向他,隻這一個表情,就讓他啞口無言。不錯,邊城現在看起來還能夠抵禦梁軍,可實際上糧晌已經有所緊缺,最多不過堅持三日,梁軍就能夠打進來,到時候若是百姓還在城中,隻怕血流成河。
“是,末將這就去辦。”先前說話的將領默默咽下嘴巴裏的話,返身出去了。
看著他離開,夏盛卿揉了揉眉心,滿臉疲憊的讓剩下的將士回去,等人都離開後,夏盛卿才重新睜開眼睛,“梁國軍隊的糧草走哪條路運過來可查清楚了?”
“主子,查到了。”立刻就有影衛跳出來回應。
聽到回答,夏盛卿的眸子裏陡然爆發出攝人的光芒來,“好,你立刻帶人前去,記住,定然不能讓糧晌運過來。”
“等等,本王親自前去,你扮作本王的模樣在這裏坐鎮。”夏盛卿看著他要離開,突然開口喊了一聲。
影衛立刻皺起眉頭來,“王爺!”
夏盛卿擺手,“行了,此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而梁國尚且不知道夏盛卿已經探出他們押送糧草的路線,翌日,邊城裏的百姓就疏散的差不多了。
夏子衿得知他要前去劫糧草姿勢忍不住擔憂,隻是她收到信的時間已經是三日後了,若是得手,這會兒他應當是沒事了,若是沒有得手,則是凶多吉少。夏子衿的眼皮不住的跳著,引的她一顆心懸在半空。
她抓著信封放在燈火上燒著,腦子裏想著夏盛卿的事情,心神不寧,一不防備,竟是燒到了自己的手指。她忙拿起手指嘬了一口,疼痛的感覺逐漸降低,然而她的神情卻越發的凝重起來。
“皇上,您沒事吧?”看到她被燒到手,一旁的曉葵忍不住驚呼一聲,見夏子衿擺手,她才咽下嘴巴裏的話,隻是眸子裏滿是擔憂。
她一顆心不住的跳著,越跳越快,幾乎要跳出她的胸膛,夏子衿終於忍耐不住,高喊一聲,“徐德仁。”
徐德仁就站在殿門口,聽到她叫自己,立刻推門進去,“皇上。”
“今日可有大臣上奏,邊疆可有消息傳來?”夏子衿的手指緊緊摳著桌角,眼都不眨的盯著徐德仁,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消息。
看著她這幅樣子,徐德仁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神情哀戚。自打夏盛卿掛帥出征後,皇上每日裏都要問三遍這樣的問題。這一個時辰前皇上才問了一遍,現在又問,可見心中有多擔憂,短短幾日,整個人都消瘦下來了。
“皇上,沒有。”徐德仁忍不住寬慰她,“皇上,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總歸麟後不會出事的。”
夏子衿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沒有消息,總比聽到壞消息強,然後,還不等她安慰好自己,就聽著禦林軍統領在外邊的請求聲。她剛放下去的一顆心,再度提到嗓子眼裏,“快開門,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