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助理把阮夢嫻的情況彙報完畢之後,等顧鶴琛在文件上簽下字,便知趣地告退了。封唯饒有興趣地看著老友強迫症一般擺正桌上的簽字筆,問:“何星抓人撒氣,你叫人守在外麵,該不是憐香惜玉,心疼挨打的那位了吧?”
“貓做錯事就得挨罰。”
封唯不信:“就這麼簡單?我怎麼覺得是你心裏有她了呢?”
顧鶴琛抬眼譏笑,封唯識趣地摸鼻子扭轉話題,隻是忍不住再為阮夢嫻說一句話:“那小姑娘,既然你不在意了,就放了人家唄?”
阮夢嫻隻是拍過幾次封唯投資的戲,但卻不知道這個愛養蟒蛇的男人對她知悉甚多,並且還有一份愧。因為是封唯攛掇顧鶴琛去玩什麼戀愛遊戲的。
顧鶴琛十四歲的時候遭逢一劫,被他爹的女人找人綁架了。外室的意思是綁到人就地解決,可那綁匪不知怎麼沒下手,把顧鶴琛帶去了金三角。兩年後找回來,顧鶴琛的眼睛就像是開了刃的刀鋒,外麵人都傳他那兩年手裏見過血。封唯不在乎這些,他隻覺得顧鶴琛回來之後衛道士一般的生活太無趣了,尤其是掌管顧氏之後,冷漠得不像個人。
阮夢嫻的出現改變了現狀,封唯接到他打來的電話時還以為這位殺神要下凡,便攛掇他救下阮夢嫻,培養培養感情。
但殺神怎麼會有感情,模仿得再像,也不過是為了體驗一把其中滋味。而阮夢嫻落在他手裏,仿佛是激發了他掩藏在靈魂深處的秘密。那些從金三角回來後被他封閉起來的東西,似乎要用另一個方式呈現。
這些年阮夢嫻雖然是大火,但在顧鶴琛眼裏,卻什麼都算不上。這讓封唯有些愧疚,忍不住為她說一句:“還是你扣著人家這麼久,扣出感情了?”
但顯然顧鶴琛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多殘忍:“你想多了,扣著她隻是好玩而已。”
封唯打個冷戰,敬謝不敏:“都不知道那些何小姐、李小姐迷戀你什麼,要是知道你是個反社會型強迫症,還掌控欲強,隻怕早躲你八百米遠了。”
“妻子有妻子該知道的事,玩具有玩具該遵守的規則。”顧鶴琛把文件遞給他,示意他可以走了,“她們各司其職就好。”
搶了助理工作的封唯拿走文件,在走之前追問道:“你這種想法,她知道嗎?”
顧鶴琛似笑非笑:“她知不知道不重要,她隻要知道該怎麼遵守就行了。”
封唯頓了頓,不知是出於憐憫還是某種情緒,忽然開口道:“你哪天要是不想玩了,就放人家走吧。”
顧鶴琛擺手示意他快走,並沒仔細聽。
顧鶴琛在自己別墅門廊底下看見阮夢嫻時並不奇怪,按指紋開門,把玄關的燈打開,才問她:“怎麼今天這麼自覺?”
回頭一瞥,正好看見阮夢嫻腫著的臉,花了的妝,語氣冷了:“怎麼弄成這樣?”
阮夢嫻撐著牆壁站起來,隻覺得他可笑:“怎麼?臉腫了會打擾顧總興致?”
“弄成這樣就過來,像什麼樣子?你也不梳洗一下。”
“洗了?”阮夢嫻張狂大笑,“洗什麼,這不就是你想給我的教訓嗎?”
顧鶴琛抿唇不語,從鏡子後的收納櫃裏拿出卸妝油,輕柔給她卸妝、洗臉。
等他把藥油拿出來,阮夢嫻胳膊一揮,把東西打飛:“顧鶴琛,你夠了!你是把我當貓還是當狗?喜歡了逗兩下,不喜歡了踹兩腳。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當年借你三千萬,如今幫你淨賺10億,夠我換一個一拍兩散了吧?”
“一拍兩散?”顧鶴琛眸子裏如深淵般的執著幾乎將她吞噬,“你忘了,你曾經說過什麼?”
“我說過什麼?”阮夢嫻愣怔。
“我給過你機會,我想過要放你走。”顧鶴琛聲音帶著寒芒,“但你放棄了。”
過去的記憶閃爍,阮夢嫻回想起某個他們還“相戀”時的午後,顧鶴琛摸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問她會不會離開她,當時她回答:不會,死也不會。
“我隻是在幫你履行諾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