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腰切完這一刀,孫翔抬起頭,葉逢春的表情毫無遺漏的落入他的眼中。
孫翔心裏一陣冷笑!二世祖現在知道緊張了?如果自己要是讓葉逢春在他熟悉的齊白石畫上的領域看走了眼,恐怕他以後在古玩界的名聲就是二世祖了!
孫翔得意的把切開的半截畫往地上一丟。熟練的取下畫軸,動作之快,指尖之穩足以讓一眾人止不住抽氣。即便是裝裱了一輩子畫的老師傅,他也不敢這麼蠻幹!
可是偏偏孫翔不但這麼做了,而且還沒有傷到畫中畫!徐文人撿起半截假畫眯著眼一瞧,連連對孫翔豎大拇指。
“葉少,您看好了,我這招可不輕易叫人!”孫翔得意道。
將假畫用裁紙刀給切開,留出真畫的一部分。到了最後一步揭畫的時候,他也不著急,如同老朋友聊天一般,對葉逢春說道:“您這回可看走了眼,不知道您的腸胃怎麼樣,能不能消化這張漆桌!”
葉逢春被孫翔諷刺的臉上一陣青紅皂白。他咬了咬牙,要不是徐文人在場,他早就讓人把這小子給從五樓踹下去了。
“哇,真的是畫中畫!”這麼一走神,包廂裏麵就有人叫了起來。
民間傳言把揭畫這一步驟形容的是鬼斧神工、神秘莫測,幹過裝裱幾十年的老師傅揭畫的時候也得小心翼翼,不許旁人在場,生怕毀了畫,或者是被人學了手藝。但是孫翔卻輕鬆之極,食指和中指往澆濕了的宣紙上一貼,然後一捏,一片薄如蟬翼的宣紙就被揭了開來。
“不對,這蝦的眼睛還有些歪!”徐文人皺起了眉頭。
孫翔沒說話,隻是把他剛剛揭開的宣紙對眾人抖了抖。揭下來的宣紙上什麼也沒有,隻有一記墨水點。很小,但是在輕微泛黃的宣紙上卻異常的醒目。
“老哥,您別急,這畫外麵套了三層。每一層宣紙上都有這麼一個墨水點,隻有從特定的三個角度才能夠感覺到蝦眼歪了。我揭的是第一張,不信,你從這裏看看,蝦眼是不是回正了?”
徐文人半信半疑按照孫翔指的方位站了過去,這麼一瞧,頓時愣住了。
原本歪的有些離奇的蝦眼居然回複了。
“是個高手!”徐文人忍不住讚歎:“宣紙上隻落了一點,就讓真畫變成了假畫。還連套三層,而且還得從特定的角度才能夠發現。唉,這手法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
“這叫套棺材!”孫翔望了一眼臉色發青的葉逢春,對著一旁仍舊一頭霧水的眾人解釋道:“把假畫套在不值錢的真畫中,難辨真偽,牟取暴利。這幅畫的裝裱師傅是個高人,用了套棺材的手法,把真畫作偽。”
孫翔一邊說,兩根手指往畫上一搭,頓時又揭開一麵宣紙。
這一揭,立刻又有人叫了起來:“蝦眼正了!”
眾人把目光投向孫翔新揭開的宣紙上,上麵果然還有一個墨水點。
到了這,再也沒人懷疑這幅畫是假的了。
賣畫的鄭胖子之前還樂嗬嗬的數著錢,一轉眼的功夫,臉色又白了下來。短短半個小時之內,一幅畫從真到假,再從假倒真。簡直把他的心從天堂摔倒了地獄!